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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點嗎?」老闆娘似乎明白了什麼,看來這位小客人是想要用照片做文章。這事有風險,但利潤大得她完全不想放棄,更何況只需要做做樣子就好了,這簡直是天大的便宜,於是咬咬牙點頭了,然後吩咐手下的姑娘四處叫人。
當天晚上凌晨,經有人匿名舉報說看到韓氏企業的CEO在嫖-娼,還有照片為證,幾輛警車和十幾名扛著長槍大炮馬上趕到現場,果然當場將人抓獲,唯一奇怪的是,門店內里人去樓空。
而清醒過來的韓世豪,一直嚷嚷著自己什麼都沒做過,他感覺自己雖然衣衫不整,但身體確實沒什麼反應。可諸多「艷照」鐵證如山,別人都對他的「否認」嗤之以鼻,韓世豪自己也百口莫辯,再加上所造成的社會影響嚴重,直接被關進局子裡足足拘留了十幾天,才放出來。
殷明麓也沒想到,他兩邊同時打了舉報電話,最先趕到現場的居然是記者。
而那些趕到現場的小報媒體,因按捺不住興奮之情將照片公之於眾,馬上就在網絡上引起了軒然大波,大家都在咂舌道,韓氏都是什麼妖魔鬼怪,侄女殺人,叔叔嫖-娼,真是一路子貨色。
尤其是後續還有不少韓世豪浪跡歡場、與不同男男女女的親密合照流出,雖然那些男女的臉都被打了薄碼,但大家還是判斷得出來,裡面這些人年齡最大的有四十多歲,最小的身體和臉龐稚嫩,看上去才十三四歲模樣,完全就是未成年,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脅迫的,按照法律可以判刑了。
一時間,本就低迷的韓氏股價再次跌了千丈,達到歷史新低,股民們也恐慌了,紛紛拋售手中的散股,金家瞅准機會,與殷氏合作瘋狂融資低價購入韓家的股票,而暫時沒了當家人在場的韓氏毫無反抗能力,很快就被迫換了半片天地,但仍一息尚存。
哪怕韓世豪出來主持門戶,可一個身敗名裂的當家人和糟糕的企業口碑,除非在段時間內迅速找到一個強有力的合作夥伴,否則在金家和殷家兩家聯手打壓之下,恐怕難有還手之力。
再加上韓世豪最初創業時不走尋常路,是昧著良心做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勾當,才迅速積累了不少資本,憑此打下了一片江山,慢慢擴大了自己的企業,所以企業的成名之路充滿了人血。如果上面的人要深究起來,企業分分鐘關門大吉,但哪怕上頭的人網開一面,但韓氏依然在逐漸走下坡路。
儼然與上輩子,在商業巨擘夏銘打壓下的韓氏如出一轍,正慢慢走向了歷史的湮滅。
這幾日,林舒蕪見到報紙上洋洋灑灑都是韓世豪嫖-娼被抓,和企業快要倒閉、當家人被逼得要跳樓的新聞後,慶幸地嘆了口氣,心想曾經的自己竟然真嫁給了一頭卑鄙陰險又下流無恥的狼,還被他的假面給深深吸引,因此做了不少蠢事,還好她悔悟得不算晚,沒有給殷氏和他們母子倆帶來什麼災禍。
可當天晚上,她很神奇地做了一個夢,夢裡是她的孩子,滿臉漠然呆滯,正一步步走上頂樓的畫面,然後是少年飛躍樓底的身影,遍地的鮮血飛濺,占滿了她的視野,夢中的她不敢置信地衝上去,抱著孩子的屍體失聲痛哭。
仇恨刺激了她,奮不顧身地拿刀刺向了那個男人的心口,隨後自殺,本以為是同歸於盡,豈料男人的心臟天生長在右邊,她的一刀只讓他在醫院裡躺了幾個月,反而斷送了自己的前路,讓對方利用輿論的力量徹底接手了殷氏。
夢中的體驗太過真實,讓林舒蕪驚叫著醒過來,她揪著被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平緩了呼吸後,手摸了摸臉頰,才發現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早已滿臉是淚……
仿佛夢中的所有悲劇,都真實存在過,是她無知愚昧又慘遭蒙蔽的上輩子。
兩年後,一個天氣炎熱的夏日。
首都一中被圈成了考場,大門外擠滿了學生家長,大家不畏酷暑,都焦急地等待著孩子考完出來,人群中甚至混雜著幾名記者。
大榕樹下比較陰涼,因此也蹲了不少人,一個外表白淨秀氣的小少年坐在其中,嘴裡吃著一個綠豆雪糕,脖子上還掛了個藍色小風扇,正呼啦啦地轉,帶來了一絲涼快。
見少年吃得愜意,不少平時指責自家孩子亂吃東西的家長也心動了,紛紛光顧起了旁邊的雪糕小攤,買了不少冰淇淋和冰礦泉水,令做生意的攤主喜笑顏開。
「孩子,你也在等人啊?你是不是有哥哥姐姐在參加高考?」殷明麓身邊有不少學生家長,見他模樣清秀乖巧,就聯想到自家那在高考上奮筆疾書的孩子,忍不住就想搭搭話。
「嗯,兩個哥哥。」小少年點了點頭,舌尖舔雪糕舔得極歡,誰讓雪糕化得太快,他不勤快點就要沾到衣服上了。
「我閨女也來了,在等她姐姐。」周圍的家長也跟著開腔抱怨道,「這鬼天氣太熱了,都三十四度了,孩子們高考不容易,陪等的家長也不容易,聽說有些考場還沒空調,孩子熱暈了怎麼辦?」
「可不是嘛,還好一高有空調!熱死我們無所謂,可別把孩子熱到了,不然影響了發揮怎麼辦。」一個家長如此說道,滿頭是汗,手裡拿著個扇子,拼命扇著風。
「今年咱首都加入全國卷了,網上都在說什麼『葛軍出征,寸草不生』,孩子你知道啥意思不?」有個大媽問了一下殷明麓,殷明麓歪了歪腦袋,想了想還是道:「不知道。」心裡卻想:看來今年高考很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