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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殷明麓的安慰, 謝厭輕咳了幾聲, 道:「還是明麓你貼心, 朕現在身邊唯有你了。」他伸出那隻經常批閱奏章的手, 反手將少年手背覆蓋,鉗住掌中輕柔地撫摸,那語氣仿佛夾帶著什麼職場性-暗示。
殷明麓:「……」
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他想將自己的手扯出來,可謝厭那手看著修長細瘦,沒想到力道竟極大,對方姿態不緊不慢,他卻掙脫不開。
「明麓你難道不願意?」年輕俊美的帝王垂下眼睫,一雙細長鳳瞳注視著少年,少年低頭玩手指,假裝自己聽不懂,卻立馬感到手心一陣劇痛,他被迫抬起臉來,與景帝對視。在那威嚇下,不太敢點頭,隻眼神遊移,繼續裝聾作啞。
謝厭溫柔地抓著他細白的手,指腹摩挲著那命門,微笑道:「你可以慢慢想,朕很有耐心。等你及冠了,朕親自為你加冠,為你取字。」
聞言,少年眼睛一亮,要不是現在自個的手還被景帝捏在手裡,他理智尚在,
不然差點要被景帝恩威並施的手段給折服了。帝王親自為一人加冠取字,是一件很榮耀的事,傳出去,少說也是史書留名的份。
殷明麓的腦子已然分裂成了兩個小人,一個天使小人甲,一個惡魔小人乙,兩人飛在他身邊,朝他嘀嘀咕咕。
小人甲:皇兄也太好了,不但養我這隻米蟲,還給我操辦冠禮!
小人乙:是很好,如果不動手動腳就更好了,MMP、MMP……加冠禮當夜不會是洞房花燭夜吧!?
小人甲:你不要將堂堂一國之君想得那麼齷齪,也許沒你想得那麼糟糕呢!
小人乙:一頭鹿養肥了,不用來吃用來幹嘛?你不要被帝王編織的溫柔富貴鄉給腐蝕了!
嗯,很有道理!殷明麓點了點頭。
似乎看出少年有想要掙脫的想法,謝厭又繼續用溫柔實則不懷好意的口吻道:「明麓,想好自己的選擇,你可以選擇乖乖地長大,也可以選擇讓朕有機會對你粗暴。」
「……」殷明麓嚇得不敢亂動了,耷拉著小臉,乖得像個聽話的好孩子。
看著少年如此,謝厭輕笑一聲,將他抱進懷裡。少年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就被制住了。對方還直接將臉埋在他脖子中,下巴輕蹭著他的一頭黑髮,蹭得少年有些痒痒的,小小地打了個噴嚏。
一個小噴嚏,帶動了幾縷青絲飛揚,場面頗為美觀。
殷明麓可算找到理由了,他仰著小臉兒,理直氣壯道:「臣剛剛嚏了,陛下您病體尚未痊癒,最好遠離臣。」
謝厭道:「朕不介意。」甚至低笑兩聲,將人一把抱起,就坐在自己腿上,方便自己抱得更緊。
「!!!」感受到底下那成年男人精壯結實的大腿,殷明麓十分驚悚,開始絞盡腦汁瘋狂找理由,為此聲音都變了,「那你放開我,我頭髮亂,我要梳頭!」
「梳頭嗎?」謝厭嘴角噙笑,手指輕抬少年顫抖的下巴,在對方耳邊輕聲低喃道:「別動,朕為你梳。」
說著從宮女手中接過了一把木梳,低頭微笑著,將少年的青絲從頭頂梳到發尾,殷明麓雖然很不樂意,但不得不承認帝王的動作雖有些青澀,但很是輕柔,最後梳完頭髮後,還給他扎了個歪歪扭扭的小髻。
襯著鏡中少年那精緻的臉龐,實在有些不符合,殷明麓癟了癟嘴,還沒來得及不高興,帝王持著木梳,一雙細長的丹鳳眼微挑,打量著他,眼中流露出幾分慵懶,對方用似笑非笑的口吻道:「這好像不太行,那朕重新梳。」說罷,又重新將那髮髻打亂,一頭烏黑柔亮的發重新散了下來,披了少年滿肩。
殷明麓:「……」呵,男人。
結果這頭髮一梳,就是半個時辰,殷明麓自己都快睡著了,自然也沒力氣反抗,只能任由帝王對著他(的頭髮)為所欲為。
另一邊,大鳳山下一尼姑廟裡,秦曼曼也在對鏡梳妝。
在陛下病危的消息傳來後,某部分心思活泛的嬪妃就已經升起了出宮享受生活的念頭了,畢竟她們可不想守寡,可又不想在陛下瀕臨垂危之際遠走高飛,落下無情無義的名聲。須知這世道,女人存活總比男人要艱難些,而大多數男人沒臉沒皮也能活得好好的,女人卻不一樣了,活著就得格外注重名聲,不然走到哪裡,那戳著她們脊梁骨謾罵的聲音就走到哪裡。
所以她們就尋了藉口,說要為陛下祈福、剃髮出家,一輩子長伴佛前、虔誠修行,等著陛下國喪後幾年,風聲過了,再到社會上,找人嫁了。這樣名聲和錢財都有了,她們拿著曾經陛下賜予的東西,也不算燙手。
秦曼曼就是其中之一,賞賜搬得極其痛快,出走的腳步比誰都麻利。畢竟好歹夫妻一場,其餘女人心中都尚有幾分真心實意的難過在,可秦曼曼卻顯得十分迫不及待,連收拾自己都沒來得及,一出宮就直奔著娘家秦府去。
在府中見到滿臉笑紋、含飴弄孫的秦老爺和秦夫人,還有抱著一襁褓、跟夫君並肩而立、美麗面容多了一份圓潤和氣的大小姐秦善善,一家子和樂融融,誰也沒想到秦曼曼回來了,甚至變得大家都有些認不出了,雖是同一張臉,但卻形容狼狽,仿佛是從宮中逃難回來的。
聽了秦曼曼的來意,和身後大批的宮廷賞賜物,秦老爺臉色大變,道:「你既然都跟陛下說了,要剃髮為尼,怎能食言而肥、回娘家享福?快去去廟裡待著。」早從夫人嘴裡聽說,女兒不顧阻攔非要入宮,不惜偷竊家中令牌後,秦老爺就對這小女兒又說不清的失望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