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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不需要殷明麓吩咐,大家自發地將那三個身形魁梧的女性擒住,用少年教授的繩索綁法,牢牢將其捆住。
在捆綁的過程中,那幾個人的樣貌也就這樣呈現在所有人面前,把大家嚇了一跳。
因為這三個人臉上都塗著濃厚的油彩,白得嚇人,要不是她們眼珠子能動,口裡也能發出聲音,不然單看樣子,像極了沒有生氣,隨時可以裝進棺材的死人。尤其是剛剛在窗外恫嚇他們的那個女鬼,那鮮血淋漓的妝容更加嚇人,他們都不敢再看一眼,心想難怪他們初看時都被嚇到了,原來真人就這麼恐怖。
「你們是……隔壁五班的?」也有膽大的同學多看了幾眼後,瞪大了眼睛,顯然認出了那幾個女生,大聲說出她們的身份:「她們是隔壁班的同學,還是我們學校的體育生!我認得她們!」
「練體育的啊,難怪胳膊和腿那麼粗。」另一男生嘟囔道,剛剛為了擒住這三人,他被不斷掙扎的她們揮了幾拳頭,那力道格外重,讓他差點沒喘過氣。
「問題是隔壁班的人,為什麼要大半夜裝神弄鬼嚇我們,這很好玩嗎?晚上都要睡不著了。」其餘人氣憤地揮拳頭。
誠然,知道這迷霧籠罩的鬼地方還有其他班同學,她們很高興,但是這一上來就是裝神弄鬼的,她們絲毫沒有遇到校友的喜悅,反而感到生命受到了威脅恐嚇,一種被深深冒犯的感覺。
「呵,都這時候了,你們還想睡覺,真是心大。」被捆綁的三人中,終於有人說話了,一上來就勾嘴冷笑,襯著那臉上冷冰冰的白色油彩,像極了上世紀曾流行過的鬼片造型,令人很不舒服。
她們也很嫉妒,憑什麼,她們班的同學都快死完了,倖存者不是揮刀相向,就是各自為謀。這個班的同學卻沒有因為食水問題而陷入窘境,彼此也沒有因為矛盾,而互相廝殺、掙扎求生,他們甚至一個個還活蹦亂跳的,聚在完好無損的車廂內,吃東西、睡大覺。
他們有溫暖的被子枕頭,有美味可口的食物和水,互相嘻嘻哈哈、勾肩搭背,像極了考核來臨之前歡樂的樣子,明明在末世中,卻還像活在象牙塔中未經風雨的模樣。
憑什麼!?
大家同樣都是一個學校的,為什麼會硬生生劃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命運,有的人被迫雙手沾染鮮血,有的人卻好好的,沒斷胳膊沒斷腳,甚至臉上一點殺戮即將光臨的陰影都沒有,讓她們悲傷憤怒之餘,也滿眼是赤紅的嫉妒。
下意識就流下眼淚,糊花了妝容。
在這三個外來者的講述中,隨著殘酷的真相慢慢揭開,巴士車的同學都驚呆了,渾身發涼。
原來五六班的巴士車墜入了山谷,一百多名同學,除了僥倖沒死的二十幾個同學之外,包括老師在內,幾乎全車覆滅。再加上原來有人消息渠道靈通,早知道考核會降臨,提前準備了兇器,於是很快,河流里一堆熟悉的校服和骸骨,染紅了那片土壤。
剩下的人為了生存,不得不殺人越貨,或者恐懼逃命。
原來他們竟是何其幸運。眾人神色複雜恍惚,心中好一陣後怕,如果沒有殷同學的話,也許他們的命運也差不多吧。孤島電影中,永遠少的是守望相助,而是各自為政。
聽完了故事,大家就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三個人了,這三個人抱著想殺他們的念頭,她們也承認自己是看到了不遠處的簡易居民棚,看到裡面有灶台,鍋子,還有不少燒得焦黑、殘存著香氣的石頭,甚至樹與樹之間還有好幾根藤蔓做的繩索,上面掛著一些濕漉漉的衣服。
她們馬上就知道了,這附近絕對有倖存者,便一路順蔓摸瓜來了。
一開始想著要殺人掠食,結果萬萬沒想到,這倖存者的基數竟如此的龐大,讓她們躊躇了,發現自己不能硬來,只能智取。
這人數過多了,必須得削減。
不止扮相上逼真,她們連劇本都編好了,夜晚如何做,白天如何做,來分化這個班級,她們為此還刨了那個寫著「司機大叔你走好」的墳,想上演一出女鬼殺人的戲碼。畢竟這詭異的深夜,滿是學生的巴士,倒吊在窗口的司機屍體,紅衣猙獰的女鬼亡魂,確實充滿了恐怖的氣氛。
結果還是沒想到,出師未捷身先死,一眼就被人識破了。
那個帶頭少年眼神清明,充滿了智慧的光,他一看就開口道:「還有人吧,你們的同夥在哪裡?我不相信你們三個女生,就能把劇本寫得如此縝密,還如此具有可行性。而且……究竟是誰給你們化的妝呢?」
她們心裡一驚。
假設用這三個女生是A,B和C。化妝是一門手藝活,尤其還畫得如此逼真,總不可能是A給B化妝,B給C化妝,C再給A化,因為這妝容明顯風格是一脈的,也就是同一雙手畫的。
卻也不可能是A掌握了這門手藝後,給B和C化妝後,再對著鏡子給自己化。因為殷明麓仔細看了這三個女生的手,沒有看到有油污的痕跡,這代表她們都沒有沾到過彩妝的物品。不然這種東西,一旦沾到指甲或者皮膚表層,沒有特殊的藥劑,是很難卸掉的。
給她們化妝的另有其人,說不定連劇本都是那個人寫的,讓這三個人在前面衝鋒陷陣,而自己則在背後做軍師。
面對殷明麓的分析,三個女生自然矢口否認:「沒有,就我們三個,沒有別人了。你那麼會信口開河地亂猜,為什麼不去做編劇,為什麼不去寫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