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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手裡的則是一本特殊簽證, 上面寫著:前往懸浮城。
本面是黑色的,簽發日期是考核當天結束,旁邊貼有他一張微微帶笑的一寸照片, 背面蓋著一堆冷冰冰的印章, 幾乎讓人可以想像, 發放這本簽證時,工作人員毫無溫度的面孔。
下面還有一行小小的補充:這是考核脫穎而出者的專屬參觀簽證,全世界共有五本。他是東方賽區的代表。
殷明麓摩挲著這本簽證,神色不悲不喜,但其他人的反應卻不盡然,他們手捧著這本黑色簽證,仿佛宗教徒手捧著一本聖經,雙手合十,神色恭敬而虔誠。
「請讓參觀一日後的我,成為懸浮城最忠實的子民!」
「我會在懸浮城國王靴上獻上一個忠實的吻,祈求國王更改我的國籍,未來的我不屬於地表,只屬於天空。」
與其他四名代表相比,殷明麓輕輕鬆鬆的模樣,倒像是真的只去參觀的一名遊客,讓政府陪同人員稍稍鬆了口氣。他們生怕實力強大的少年跟二十五年前那個叛徒一般,恨不得改籍換姓,成為懸浮城的忠實走狗,將矛頭對準地表。
他們之所以前來這趟航班,名義上說是護送,其實更像是監督。其他四名代表身邊也有陪同人員,他們對於自家代表那「忠實誠懇」的背叛發言,敢怒不敢言。
為什麼敢怒不敢言,因為殷明麓是其中最特殊的一名代表,但除了他之外的另外四名代表,都是手染鮮血的劊子手。
這四人不是心腸柔軟的聖父,也不是和平使者,而是踩著同胞鮮血淋漓的屍體上位的劊子手。在萬眾矚目的殘酷考核賽事中,他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得到了名利、地位和榮耀。
但同時,他們的罪狀也板上釘釘,是不容於世界律法的。
很明顯,這就是懸浮城國王挑撥離間的策略:攪動地表的□□,從一場場廝殺中選出最強者,奉為懸浮城的座上賓,但他們同時又是地表犯下罄竹難書罪行的人。
而罪犯們也很聰明,深知從懸浮城參觀回來後,如果他們不能成為懸浮城的子民,從此留在天上的話,回到地表後註定要接受地表法律的制裁,他們自然恨不得永遠別回去了。
而殷明麓沒殺人,甚至在救人,他身正不怕影子斜,根本不需要對懸浮城代表阿諛諂媚。
在這趟三教九流都在算計的天空航班中,他活得像一股清流,甚至還有閒情逸緻給傅今修回簡訊。
「在飛機上了,一切順利。」
雖然這話更像是一個flag,因為他發出去後,機艙里就出事了。
隨著一個禮儀周到的空中小姐餐盤落地,頭等艙里一個衣著華貴的中年人突然倒下了,他面部表情發白而難看,他哆哆嗦嗦道:「酒、酒里有毒!」
此人是懸浮城的政客代表,機艙里溫度很低但他額頭滲出大滴的汗珠,表情痛苦得不似作偽。
艙內瞬間一陣譁然。
鑑於那名空中小姐那明顯的東方面孔,電光火石間,所有人都看向了殷明麓和他身邊的一群東方人,似乎腦補出了一場政治糾紛的蓄謀大戲。
現場的氣氛一瞬間冷淡下來,空氣也凝重。
面對這場變故,那空中小姐臉色也嚇壞了,她驚恐地護住了自己,失聲道:「我沒有!不是我下的毒!我只是負責端茶倒水,為貴客服務而已。」
「紅酒是你端來的,不是你下的毒,是誰下的?」一個身穿西服的女人目光尖銳,用咄咄逼人的口吻追問道,甚至還吩咐自己的秘書道:「打開我們的儀器設備,我要向全世界揭露這個女人的罪行,我懷疑東方人仗著自己是和平使者的身份,有意挑撥我們和懸浮城的關係!」
突然一頂大帽子就扣了下來,空姐滿臉錯愕,心涼了半截。很顯然,她可能猜到自己捲入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她不過是其中一個被人利用的犧牲品。
東方代表中還有幾個日本貴客,名叫什麼土方小次郎,他們臉色難看地對懸浮城方面的代表嘰嘰咕咕,連筆帶劃地說著令人聽不懂的語言,似乎想撇清這名空中小姐跟他們的關係。
懸浮城的代表面貌普通,指著那被人鉗住的空中小姐,表情很嚴肅地搖頭,似乎在訴說絕不姑息,一人行為區域連坐。因為鏡頭正在攝影,舉世也是譁然,沒想到有人如此膽大妄為,竟然在各國代表都在的時候進行投毒,這可是很嚴重的政治行為。
多方對峙了好一會兒,每個人都有自己隱秘的小心思。
這時候,殷明麓站了出來,他的皮相年輕俊秀,讓人第一印象很好,雖然他一開口說話,就不那麼動聽了。
因為他指著地上的中年人,正色道:「這個大叔還沒死,你們先別急著爭辯了,飛機上有醫生,趁他還有一口氣,看看能不能治,說不定還能僥倖撿回一條命。你們先別急著簽什麼喪權辱國協議了,先試試看能不能救人。」
這話說的,好像他們想借題發揮,趁火打劫地表人似的。懸浮城代表神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這時候,殷明麓又從人群中拉出了一個白鬍子老頭,此人臉頰瘦長,顴骨高突,戴著一副古板的眼鏡,讓人一看就知道對方的職業,必然是那種德高望重、資歷深厚的醫生。
眾目睽睽之下,醫生輕咳了幾聲道:「大家冷靜一下,請讓我對這名先生進行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