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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從一張桌子之下的抽屜之中拿出一隻白布包著的玻璃盤。他倒了些水在玻璃盤之上,在小心翼翼將玻璃盤擦乾淨。確定沒有一絲灰塵之後,他才將那些吃的放在盤子之上。
他小心翼翼擺弄著玻璃盤之上的那些壓縮餅乾和罐頭,似乎想要擺的好看一些。這很難想像,對於一個如同野獸一般吃生肉的人來說,還有這樣的觀賞要求。
滴滴,滴滴……
鬧鐘第二次響了。
男人終於不再擺弄這些吃的,他一隻手拿著托盤,另一隻拿過一瓶純淨水,將這些放在地板上之後,男人竟然將其中一塊地板拉了起來。
這恨顯然,下面有著一座密室。也許是一開始修建這座木屋的人特意修建的,為的是用來儲存食物與堆放雜物的所在之地。當然,也可以用來規避風險。比如,遇到不可對抗的野獸攻擊。
一般地下室的空氣都是很沉悶的,但這個還算不錯,應該是有其專門的通風口。他順著樓梯爬下去,一入地,接觸到的就是柔軟的獸皮。
男人下意識放緩了呼吸,整個地下室說不上昏暗,牆角的一排蠟燭靜靜燃燒著。而在地下室的上方,竟然還有一盞天窗,可惜上面爬滿了藤蔓,很少有陽光灑下了。
天窗之下,放置這一張很大床,上面鋪滿了更加柔軟了的獸皮。而這些獸皮柔軟的毛髮之上,靜靜躺著一個熟睡的人。
確切的說是一個男孩,因為他甚至沒有穿衣服,只在腰圍出松松垮垮搭著一張薄毯,可以很輕鬆看出他的性別。他呼吸很淺,皮膚白皙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如同吸血鬼一般。而且他看上去年紀不大,大約十五六歲的模樣。
男人走的很輕,他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一張光滑乾淨的桌子之上。然後他跪在獸皮上,慢慢爬了過去。
他到床邊的時候,那個男孩還沒有睡醒。男人想了想,微微附身上前。他帶著愉悅的,甚至虔誠的神色,然後伸出舌頭開始舔舐那個男孩的面容。
他從額頭開始,然後划過對方的眼球,直到嘴唇。然後,他從喉嚨之中發出一聲滿意的嗚咽之聲。
「滾!」男孩睜開眼,目光之中沒有驚慌,有的只有深深的無奈,以及一絲厭惡之色。
男人一聽男孩不悅的聲音,立刻抬起頭,有些恐懼的向後不斷退去。直到他退到桌腳,然後他抬頭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終於露出一絲笑意。
「喬繹,吃,喬繹,吃。」他重複著嘴裡的話,語氣很生澀。
事實上,男人自從八歲被他販毒的父母遺棄在這座叢林之後,他就漸漸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直到後來,他遇到才兩歲的喬繹。後來喬繹教他一些話,他才掌握了一些與喬繹有關的話。
喬繹一整天睡的昏昏沉沉,他醒來的時候覺得腦袋有些漲。他摸了摸肚子,長年缺少運動的他,消耗的能量少,並不需要食用大量的食物。
不過,他渴了。
他望向那瓶純淨水,「拿過來。」
男人眼中露出高興的神色,他帶著討好的神情,拿過那瓶純淨水,小心翼翼遞過去。
喬繹擰開喝了幾口,然後果然看到那個男人露出高興的笑容。
喬繹突然心中一股暴戾之氣升起,很是突兀的,他將純淨水猛然砸向那個男人。砰,水毫無疑問砸到對方頭上,因為對方根本沒有躲的意思。
他只慌張的望著喬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
喬繹站起來,嘩啦,立刻,拉動了他腳踝之上綁著的鐵鏈。
剎那,喬繹又是一陣暴躁。他過去,劈頭蓋臉向著男子踹去。男人也不躲,只痛苦的嗚咽著。甚至,他要小心翼翼的護著男孩,以防男孩不小心踢到桌子弄傷了腳。
半響,喬繹停下了動作。他喘著氣,不悅道:「我跟你說多少次,不要吃生的肉!你的牙齒里,還帶著血絲,噁心死了!竟然還敢舔我!」
男人一隻手捂著肚子,另外一隻手捂著嘴,不敢發出一句聲音。
「我不餓,你快打掃乾淨。然後,給我滾!」
男人頓時起身,開始小心翼翼替換那些已經濕了的獸皮。收拾好之後,他並沒離開,而是固執的拿起一塊壓縮餅乾,一定要遞給喬繹。
喬繹怒氣又升起,男人只下意識抱住腦袋,卻始終沒有離開。
喬繹平復了一下心情,「給我滾!」
「寶寶,乖。寶寶,乖……」他又是重複著,聲音雖然乾澀怪異,但語氣前所未有的柔和,如同在哄一個不聽話的孩子。
喬繹深吸了幾口氣,終於是妥協了。他知道,這男人別的都會聽他,哪怕他動作打他打的再狠,他都不會反抗。
但只有兩點,一是放他離開,二是他傷害自己。一旦觸及這兩點,這個男人就變成噬人的野獸。
他吃了幾塊餅乾之後,男人才露出開心的笑容,然後也不敢停留,小心翼翼離去。
喬繹又躺會床上,直愣愣瞪著上面的天窗,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這次懲罰,到底什麼時候結束啊?」喬繹嘀咕了一句,有些心理疲憊。
喬繹知道,自己是個很奇怪的人。是的,他記得,自己應該是死了的,因為他始終記得,第一次死去之時那種漸漸墜落於黑暗的恐怖。
但奇怪的是,此後他竟然再次復活了,只是卻不是在原來的地方。而後,他每次死亡,都會在不同的世界之中復活。甚至有些世界,他去過,然後第二次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