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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晚宴進行的很順利,直到最後,韓小煜身穿一襲華麗的妃位服飾,由宮女攙扶著,才從不遠處緩緩登場。
如今的韓小煜,比之一開始,更多了一絲魅氣。林莫瞪大了眼珠子,實在難以想像這身衣服的下面,竟然是個男兒身之人。
而且和他初見對方相比,此時的韓小煜身上的某種氣質似乎改變了很多了。
不過林莫也就隨便一想,甭管韓小煜和軒轅錦弄出什麼,都不管他的事。因為他只是來圍觀,看熱鬧的呀。這麼一想,林莫竟然還有幾分幸災樂禍。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封韓小煜為明妃,特賜……」
一大堆拗口的旨意宣讀完畢之後,韓小煜行禮接了聖旨。然後在大部分嬪妃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身姿搖曳的向著軒轅錦而去。
「恭喜玩家,最後圍觀任務完成,您將在三天後退出該遊戲。」
林莫狠狠鬆了口氣,微微皺著的眉頭悄然鬆開,頓時整個人的神采都飛揚了起來。
「陛下,臣妾敬您一杯。」韓小煜舉起酒杯,笑道。
軒轅錦面色平靜,只是在端起酒杯的下一刻,嘴角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韓小煜下意識偷偷向著林莫處看去,卻見剛才一直不笑不怒的人,這會兒竟然神采飛揚,整個人像是徹底活過來了一般。
他微微低了低頭,心中有一絲酸澀。他為了軒轅錦彎了,做了那麼多,到頭來,軒轅錦最在乎的人始終不是他嗎?
這場晚宴終究還是落下了帷幕,到最後,眾人心思各異的散去。
隔日,林莫一大早卻是感到自己頭昏腦漲,鼻子塞塞的,像是感冒的樣子。此後不久,明玉便讓綠珠去請了太醫,而後自然是開藥,服藥。
轉眼便是第三日的上午,經過了兩天的調養,林莫就已然面色紅暈,精神頭很不錯的模樣。
只是中午胃口不大好,也沒多吃。綠珠有些擔心,只是耐不住林莫磨,最終沒有宣太醫。到了晚上,繼續服藥,而後就是上床休息。
隔日早晨,林莫遲遲不起床。綠珠和小凳子開始也沒在乎,畢竟自家小主子懶床是正常現象。
可是快到了中午還沒動靜,綠珠終於是覺察到不對勁了。只是她掀開被子一查看,可不是把她嚇了個半死。
那十一皇子早就面色發青,胸口沒有絲毫起伏了。
於是,整個玉明殿開始喧鬧起來。
明玉聽聞了消息,整個人晃蕩了下,而後直接栽倒在了地上,昏死了過去。
消息傳到郝福耳朵中的時候,他就知道情況不妙。不過這事再不妙,他也不敢隱瞞軒轅錦。
聽到林莫突然死了的消息時,軒轅錦還有些茫然。三天前還好好的人,雖說前兩天他得了暗衛秘報,說是得了風寒。不過太醫已然說皇子體質好,沒事了啊,怎麼就突然沒了?
那一日,軒轅錦失手打碎了一盞茶杯。而後毫無儀態風度的跑到了玉明殿,他趕走了玉明殿中的所有人,把自己關在裡面一天一夜。
後來,十一皇子竟然被封為太子,以太子的身份被風光大葬。因為十一皇子之事,在後廷更是掀起了一場巨大的風浪,凡是有動機謀害十一皇子的,全部被賜死。更有兩位皇子因為此事不滿而一時失言,便被軒轅錦貶黜到了外地。一時之間,後廷人人自危。
一年後。
「陛下,下雪了。明妃剛才派人來說,他院子裡的梅花開的好,問您去不去看呢?」郝福笑道。
這一年的時間裡,軒轅錦似乎終於將十一皇子的死亡慢慢放下了。畢竟死去的終歸是死去了,活著的才是重要的,不是嗎?
外面白雪皚皚一片,軒轅錦放下了手中的奏摺,什麼話也沒說,卻是隻身去了乾合宮。
一副畫被他從枕頭下的暗格抽出,捲軸有些汗漬,卻是被觀賞的次數多了才造成的。
徐徐打開,裡面畫著的赫然便是一個穿著皇子服飾的小孩,眯著眼,愜意的躺在御花園花草堆中的可愛模樣。
看了半刻鐘左右,軒轅錦從暗格中拿出了一枚令牌。這令牌之上,只有一個刻著二的數字。
這枚令牌,是在他的十一皇子死後,那些撤回來的暗衛在他屋子中發現的。
「二號的令牌,為什麼為在你那裡?」無數次的,軒轅錦總是看著這幅圖,然後喃喃自語。
他有一個猜想,可是太不可思,軒轅錦不敢相信,也不敢肯定。可只有這樣猜想,才能讓一切都能解釋的通透。
為什麼他會在他的十一皇子身上看到某些和二號相似的愛好,為什麼會覺的和對方有種似曾相似的味道。
可是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如果他早點發現這枚令牌,如果對方還活著,他願意做一些事去證明他的猜測。
可是最終,對方就這樣轟然離去,讓他猝不及防,甚至不給他一絲後悔的機會。可惜這些所有的如果,終究只是如果。
郝福站在緊閉了大門的乾合宮外,很快就看到裡面的燭光全部暗了下去,頓時幽幽一嘆。
今晚,恐怕陛下是不能去明妃娘娘那兒了,他如此想著。
屋中,軒轅錦將那畫像覆蓋在臉上,在一片黑暗中緩緩進入了睡眠。也只有這仿佛是無盡的黑暗中,他才敢偷偷釋放出自己心裡的陰暗。
兩年前,他做夢,夢到了和睡在自己身側,毫無防備的孩子翻雲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