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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璃抬手摸了摸耳垂,抬眼問他:「你不怕我是兇手?」
「不怕。」
「為什麼這麼信任我?」
沈慕講不出為什麼,他盯著女孩一雙眼睛,握著拳,在自己胸口砸了一下,說:「直覺。」
「慕慕警官,您這樣太危險了,身為一個警察,怎麼可以憑直覺呢?」
沈慕沖她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只是對你。」
樂璃雙手捂著心臟,宛如被擊中:「哇,慕慕警官,你的土味情話講得我很心動欸,你該會是……想追我吧?」
沈慕一下怔住,臉紅得難以掩飾,他忙垂下頭說:「你先休息,明天見!」
樂璃靠在門框上,一臉好笑地看著那個幾乎落荒而逃的男人,忍不住笑出聲。
她家門開著,屋內的光線斜著往右側打,投射在了對面的牆壁上。就在她關門的時候,用餘光看見了左側走廊里,有一絲光線投射在對面的牆上。
看光線投射的距離,那是……文奶奶的家。
文奶奶家的門開了一條縫,似乎是注意到了樂璃的打量,立刻把門闔嚴,投射在對面牆壁上的光線瞬間消失了。
樂璃心中一緊。
剛才她和沈慕在房間內的說話的時候,文奶奶一直沒有進屋,而是把們開了一條縫,站在門外時刻注意著他們房內的動靜?
樂璃仿佛看見了老太太躲在暗處觀望的臉,如鬼魅一般,想到此,她經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剛關上門,還沒走到臥室門口,門突然被敲響。
「咚、咚、咚——」
樂璃被突然起來的敲門聲嚇了一跳,硬著頭皮隔著門問了句:「誰啊?」
門外沒有回應,大約靜默了十幾秒,傳來老太太沙啞的聲音。
「是我,我不在家這幾天,貓兒們也都跑出去了。這不,我一回來,貓兒們也都跟著回來了,家裡沒什麼吃的,我想問問你家裡有沒有什麼可以給貓吃的食物。」
樂璃留了個心眼,說:「奶奶您等一下,我準備洗澡剛脫了衣服來著。」
過了一會兒,樂璃從冰箱裡取了一塊牛肉,把們開了一條縫。
「奶奶,我沒穿衣服,你把手伸進來。」
老太太把那隻干樹皮一樣的手伸了進來,樂璃把牛肉交到了她手中。等老太太帶著牛肉離開,樂璃重新關上門,她才鬆了口氣。
大概是女人的第六感,樂璃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文奶奶回來之後,她覺得她很陌生。
簡單來說,就是違和感很強,仿佛不再是從前那個溫柔的文奶奶。
奶奶家裡收養了很多野貓,這些野貓會定時來文奶奶家裡討吃的,有時候憩在文奶奶家裡,有時候憩在外面。
總是文奶奶是一個無論在人還是貓眼中,都是一個好人。
依沈慕的反應來看,他應該是懷疑文奶奶的,當然,沈慕也不太可能無緣無故地去懷疑那個老人的。畢竟,這幾天他為了查明老人給誰「頂罪」,全身心投入搜查證據。
他們好不容易找出了趙耀的殺人動機和證據,為什麼沈慕反而去懷疑那個從一開始就自首的老人呢?
這其中一定有原因的,而警方審訊的細節,沈慕也不能告訴她。
第二天早上七點鐘,樂璃收拾好下樓,在樓下米粉店剛吃完米粉,沈慕就來了。
她看見沈慕的車,立刻抽了紙巾擦擦嘴,提上包跑了出去。
沈慕把車靠邊停下,先下車從她手裡接過了包,再打開車門讓她坐進了副駕駛位置。汽車開上高架橋後,樂璃把昨晚的詭異感和沈慕說了一下。
男人點頭說:「不止你,我也覺得怪怪的,卻又講不出是哪裡怪。」
下午他們抵達鄉村,依舊把車靠邊停,然後步行進了小竹林,找到了三奶奶家。
結果他們到的時候,三奶奶的兒媳告訴他們,三奶奶前天昏迷進了醫院,現在還躺在醫院昏迷沒醒。
三奶奶兒媳看天色也不早了,便留他們住宿,晚上特意給炒了幾個好菜招待。
飯桌上,沈慕問三奶奶兒媳:「大姐,我想問問,你們村有沒有什麼古怪的習俗?」
「習俗?」
「譬如處理死屍的習俗。」
大姐用古怪的眼神打量沈慕,然後說:「警察同志,你們該不會是懷疑我們村兒搞封建迷信吧?我們村可正常呢,我們村上至百歲老人,下至襁褓中的嬰兒,都響應了國家號召,不搞封建迷信的。」
大姐隨手一指桌下撿骨頭吃的橘貓說:「就是連咱們村兒的貓,可都是正正經經的呢。」
樂璃和沈慕相互對視一眼。她咳嗽一聲,端起酒杯給大姐敬酒說:「是這樣的大姐,他是警察,我是作家,我們是男女朋友關係。他這麼問呢,都是為了給我積攢素材。我以前就聽三奶奶說,你們村兒還是很有點傳奇故事的,有沒有什麼特別適合我寫書的題材啊?就是那種特別詭異,稀奇的事兒?」
大姐一聽她這麼說,似乎想到了什麼,她臉色立刻變了,趕忙說:「哎呦,我豬還沒餵呢,你們先吃著。既然你們是兩口子,另外一間房我就不給你們收拾了,你倆晚上就睡一屋,廚房裡有開水,待會你們洗漱就自己去打哈,別跟大姐這兒客套,當自己家一樣。」
說完,大姐就起身去後院餵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