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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傑瑞拿棍子杵了一下波波,在沙灘上寫道:「熬七天,沒問題,老頭不會這麼快死。」
波波也覺得沒那麼誇張,就因為一點感染,會連七天都活不到?逗她玩兒呢?
沈濤又岔開話題問她:「小姑娘,你怎麼就那麼聽那些策劃人的呢?就算你殺了我們又如何?萬一人家壓根不來接你們呢?就你們倆在島上共度餘生,孤單不孤單啊?你一個小朋友,怎麼可以殺人呢?你就不怕?」
「我怕?我怕什麼?」波波臉上完全沒有懼怕的意思,她說:「等這場遊戲結束,我就能拿到八百萬。等回了z市,我就可以買任何自己想買的東西,再也不用過那種寄人籬下的生活。」
「八百萬?」沈濤大概明白了什麼:「哦,怪不得你們心甘情願殺人,原來是有八百萬啊。為了錢,你一個小姑娘就把自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可怕不可怕?你這場狼人殺,玩兒得可真是棒。」
「通常狼人殺笑到最後的玩家,不是那些善於分析排查的邏輯控玩家,而是像我們這種,會演戲,儘量降低存在感的人,你懂嗎?」波波拿著木棍在沈濤腦袋上敲了敲,有些小得意,「我,班傑瑞,我們都是會演戲的狼人。可是那個嘉嘉,腦子實在太笨了,她是預言家,被我們發現了,晚上值班的時候,她居然想跟你說班傑瑞是狼人,還好,有好幾次都被我打斷了。」
這場八人局當中,只有兩個狼人。嘉嘉是預言家,這也是為什麼她要引導大家班傑瑞是狼人的原因之一。
班傑瑞知道自己如果被發現,就意味著會失敗,所以他鋌而走險,給自己做了口腔局部麻醉,割掉了自己的舌頭。
做個啞巴,總比做個死人,或者永遠留在這島上的好。
這點倒讓沈濤感到意外,感概了一句班傑瑞對自己可真狠。
波波話音剛落,一塊石頭從黑暗裡直至朝這邊火堆飛過來,不偏不倚,砸在了她腦門上。
波波疼得「哎呀」一聲,槍掉在地上,下意識拿雙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那石頭尖銳,在波波額頭上豁開一條長口。
班傑瑞下意識拿著刀起身,朝石頭砸過來的方向看過去。
黑暗深處里,走出了一個人。
當火光照出這人輪廓時,班傑瑞嚇得一顫,往後退了一步。
就趁現在,沈濤一伸腿,將那隻掉在沙灘里的手.槍一腳踢進了火堆。
波波撲到火堆前,想撿槍,卻因為火勢太大,不得已滅了這個念頭。
她舉起一支火把,對準了那個從森林裡走出的人。
波波和班傑瑞之所以害怕,是因為這個人沒有臉!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明明沒有眼睛,卻又能感覺得到它在看著你。
班傑瑞嚇得直往後縮,波波也嚇得發抖,從脖子裡掏出墜子,沖他們吼:「你們別過來,我這是開過光的,你們過來就灰飛煙滅!」
「咯咯……」
無臉人依然一動不動,卻發出了詭異的笑聲。
沈濤不信鬼神,但也被嚇了一跳。
這個無臉人身上穿的衣服,他看著十分眼熟。思慮片刻後,終於想起來在哪兒見過。
他身上的衣服,可不就是他們上島那天,埋的那三個人中的其中一個?
那三個人分明死透了,他親自撒的土,怎麼會有一個從土裡爬出來?難道是詐屍了?
沈濤暗罵了一聲操蛋,這局荒島狼人殺也太他媽刺激了吧?除了人,還他媽有鬼?
沈濤還算冷靜,他仔細看那個人的身高,覺得不對勁兒。
那三個人的屍體是他親自搬的,所以那三個人的體型身高他最清楚。這個無臉人,不是上島那天埋的人。
那個無臉人靠近火堆,大家這才看清他的臉。
原來,他不是沒臉,而是臉上塗抹了黑色的泥漿,站在暗處,就跟無臉一般。
看清了對方不是鬼,而是人,班傑瑞和波波抓起手上的刀朝他衝過去。無臉人將手上一把沙子拋出去,兩人被迷了眼,等再睜開眼,「無臉人」已經放開了沈濤。
得到解放的沈濤大罵了一聲「草」,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他三下五除二把一個小孩和一個胖子撂倒,甚至沒有費力。
波波和班傑瑞被綁起來。
在沈濤給班傑瑞綁繩子的時候,「無臉人」從隨身攜帶的大包里取出了醫療用品。她用剪刀仔細剪掉溫爺傷口上的衣服,然後用消毒噴霧噴在了他的燒傷處。
她從包里取出針,往溫爺身體裡注射了消炎藥,做完這些之後,她開口說:「溫爺暫時沒大礙了。濤哥,你坐下,我給你縫合腿傷。」
沈濤這才發現,自己腿上撕開了一條長口。沈濤靠著樹坐下,把腿伸過去。
女人說:「沒有麻藥,縫合傷口很疼,你忍著點兒。」
沈濤雲裡霧裡,看不明白了:「我擦,什麼情況?呂薇薇?你不是死了嗎?不是手都斷了嗎?你怎麼會完好無缺的在這裡?」
呂薇薇抬臉看著沈濤說:「遊戲也沒規定,不能炸死啊,你說對吧?有什麼能比狼人以為我死了要安全呢?」
「那隻胳膊,你是怎麼做到的?」沈濤雖然沒見過那隻胳膊,但聽樂璃沈慕口述,大概腦補到了斷臂的可怖性。
那隻斷臂,除了手的部位完好,手腕以上部分血肉模糊,肉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