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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花豁然開朗, “對!咱內部要團結,團結一致對外向前看!嘿,趙李氏這個壞心眼的!再也不理她了!”
李岩哭笑不得,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行了,您和爸保重身體,別再折騰了,好好過日子。等我們這邊忙完了,今年過年一定回去看您。”
王秀花這回是真的流了淚,“石頭啊,媽錯了。頭先鬼迷了心竅,要把小芳嫁給一個老鰥夫,幸虧你及時攔著。媽也不該挑撥你和小章。對了,小章她們家這麼有錢,兒你在她們跟前討生活不會很苦吧?”
李岩突然覺得那天故意的事,可能把媽嚇唬過頭了。不過也好,專治作妖一百年,能消停很久。
“那……那你們二小子還生不?”
李岩搖搖頭,笑道:“政策不允許。娘您就死了這條心吧,還是指望指望大海吧。還有,男女真的都一樣。”
王秀花還是不能很理解李岩最後說的那句話,不過臨走前,卻是從帶來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件碎花小棉襖,是給瀅瀅的。
送走了王秀花,李岩和章琬華終於鬆了一口氣。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李岩將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新的成衣廠中,兩三年的功夫,小成衣作坊擴大規模成了成衣廠,小成衣廠又擴大規模成了大成衣廠,挎子也換成了送貨的麵包車。
90年代初,李岩買了一輛桑塔納,手裡拿上了大哥大,也終於有時間停下來歇一歇,報考了一個高考複習班,準備圓當年未完成的夢想。
“哎呦,有日子沒念書了,發現這突然拿起可本來複習,也不是那麼容易靜下心。”李岩邊翻著書做題,口中邊念叨著幾句英語。
旁邊坐著的同學,同樣也是上複習班的民營企業家。“我說李老闆,您這家大業大的,還有什麼可愁的?有什麼靜不下心的?”
李岩搖搖頭,嘆了口氣,道:“哪有寧總無憂無慮的好?我這有家有口的要愁的事情多著呢。這不我愛人今年帶畢業班麼,她今年帶的那個班學生特別不好管,班上有幾個孩子可調皮了。現在考上大學的人也越來越多,競爭也大了。學校可不就得看升學率,看老師的水平?重點中學當老師壓力相當大啊!”
寧總也贊同地點點頭,“可不是?這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出生的孩子,就是第一批獨生子女。哪裡好管?這家家就一個寶貝疙瘩的,從小就是小皇帝小公主,家長捧在手裡怕化了。老師也沒辦法。不過你都這條件了,怎麼還愁嫂子工作的事兒?還幹什麼呀?直接讓她辭職回家專心給你當賢內助唄!這女人不就是相夫教子?這家裡沒本事的,才叫女人出去幹活掙錢。你呀,不需要!”
哪知李岩卻合上書,十分嚴肅認真地對寧總道:“怎麼不愁了?那是我老婆的事業啊!我的事業就是事業,她的工作就不是事業了?教師,那是心靈的工程師,我認為我老婆的事業很偉大,很崇高,我全力支持。”
李岩的話令寧總感到有幾分慚愧,同樣也擲地有聲地落到了前排一個女同學的耳中。這女的名叫秦竹,也是一名女企業家。在這個複習班裡,以男性居多,這樣一個三十出頭年華正好的曼妙女性坐在這裡,無疑一直引得其他人矚目。
秦竹忍不住回過頭去,看了看說話的人。令她詫異的是,說話的人不但聲音動聽,說出的內容暖人心弦,外貌也是出乎意料的清俊。不像這教室里其他的男性,要麼禿頂,要麼大腹便便油膩膩,他倒像是一個在校的大學生,風度翩翩中不乏青春。
李岩,秦竹通過老師上課的點名,留心地記住了這個名字。
高考過後的那一天,所有複習班的同學相約聚在一起吃飯。不同於那些高中生,這裡的學生幾乎清一色都是下海經商成功的大老闆,一個個酒桌上稱兄道弟,喝完就開始緬懷青春,講起了自己的血淚奮鬥史。
“唉,不說了不說了,說那些不開心的幹嘛?現在咱們都過上好日子了,說點開心的。”
“你們說,張曼玉好看還是關之琳好看?”
“我看都不如林青霞好看!其實王祖賢也不錯,你說呢,李總?”劉總醉醺醺地問道。
李岩一向不愛和這些醉鬼打交道,晚上的飯局也是小喝了幾口意思一下,於是便順著他的話講道:“我覺得鞏俐好看。”
這時候寧總伸過來一隻手,“哎,問這個多沒意思?我來問李總哈,李總你覺得咱們這個班裡哪個女同學最好看?”
李岩瞟了一眼寧總,沒好氣道:“咱們攏共三個女同學,你讓我評價,這不是得罪人嗎?”
“嘖,沒意思了不是?這就酒桌吃飯,誰也不會告你誹謗,評價一下唄。”
“我覺得我老婆最好看。”
包間裡發出一陣唏噓聲。
“虛偽!”
“不實在!”
李岩哭笑不得,“怎麼了?這年頭說自己老婆好看就是虛偽?難不成不帶我老婆確實比她們都好看啊?我媳婦兒杭州本地人,確實很漂亮,典型江南女子,膚白貌美氣質清雅,書香門第。”
寧總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比秦竹好看?”
“秦竹跟我老婆比算個什麼?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李岩滿不在乎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