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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問我那位可敬的父親嗎?真不知道該說他精明還是愚蠢,自以為掌握了教皇的把柄,一邊想利用我,一邊又戒備我。想來當初教皇大人讓他出頭認下我,他就想當然覺得我是教皇大人的私生子之類的吧。這幾年裡利用這件事他獲得了不少的好處,簡直把我當成一個活的金礦。如果不是被貪婪蒙蔽了雙眼,他也不會對我私下的一系列行為視而不見了,啊,願天主憐憫他可憐的靈魂。」
陸楠倒是毫不意外這位主教大人也估計沒有好下場,神父對他的厭惡可謂溢於言表。她挑起一邊眉毛:「既然如此,您還裝模作樣的讓我去給他下藥?看來您似乎覺得我是可以隨便戲耍玩弄的對象呢。」
「為什麼會這麼想,尊敬的陛下,我說過了,一開始計劃本來不是這樣,是我低估了安東尼的愚蠢以及您的脾氣。但是為了向您證明誠意,我不是提前發動了布置,乾淨利落的解決了一切嗎。要知道原本傷亡不會這麼慘重,看看外面滿地的屍體,我覺得您應該足以消氣了吧。」
神父一本正經的解釋,隨即他還拿起了最開始就放在身邊桌子上的一個大盒子,看樣子分量不輕,親自端著走到了陸楠面前。
「這是我賠罪的禮物,您看了之後一定會立刻相信我的誠意。」
盯著那個大盒子,陸楠大致已經猜到裡面是什麼了。抬頭看看神父貌似平靜卻隱含惡意的笑容,她實在是很想把盒子丟到他臉上——這傢伙就那麼想看她驚恐的樣子從中獲得樂趣嗎?不知道他認不認識一個叫言峰綺禮的同行啊?
當然她可以不理會,神父肯定不敢強迫她打開,她背後站著的騎士不是吃素的。可是這樣一來好像就無形的認輸了。陸楠暗暗的吸了口氣,面無表情的打開了盒子。果然,裡面是一顆血肉模糊的人頭,從扭曲變形的猙獰表情依稀可以看出身份,不是安東尼那個倒霉鬼還是誰。
幾乎在她打開盒子的瞬間,身後的騎士已經直接一拳把盒子打飛,掉落在地上發出巨大聲響,而那顆人頭也一路翻滾,還留下了絲絲血跡。陸楠再次舉手阻止了騎士拔劍的舉動,冷漠的說:「您覺得這樣會嚇到我嗎,神父。看來成功讓您有點自視甚高了。活著的安東尼尚且沒有讓我畏懼,何況死掉的他。只是我不得不警告您一句,這是最後一次,要是您再試圖做出什麼侮辱我的舉動……呵呵。」
她沒有把話說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她看見神父的面頰微微抽搐了一下,像是在努力壓下什麼突如其來的衝動。停頓許久後,他慢慢的低下頭,以十足謙卑的姿態表示了自己的識趣和認輸。
「是的,陛下,我明白了。不介意的話,能讓我吻一下您的手嗎?以此來證明我們的和解,還有我的歉意。」
陸楠抱著一種看你還想鬧什麼么蛾子的心態伸出了手,神父彎著腰,幾乎是虔誠的捧起了她的手,然而他卻沒有按照一般的禮儀僅僅只是用嘴唇觸碰一下,反倒是緊緊抓住,陸楠感到他甚至用舌頭在手背上舔了一口。
她幾乎是反射性的抽出手,並且毫不客氣的順勢給了他一耳光。她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立刻神父的臉上就浮現出了一個清晰的手掌印。只是屋裡所有人包括他本人在內,都像是沒有聽到任何響聲,若無其事。
神父緩緩直起身,撫摸著臉頰,倒是一副鎮定自如的模樣,不知道的人恐怕還以為是陸楠無理取鬧呢。陸楠懶得去探究這個人心裡在想什麼,總之離不開那些污七糟八的套路。她掏出了最後一塊手帕,用力的擦拭著手背,隨即像丟垃圾一般丟到了神父的臉上。
「看來現在不是談話的時機,想要學安東尼那套來威脅我,抱歉,還是等您當上教皇的那天再說吧。」
陸楠不無諷刺的冷笑著,毫不猶豫的帶著騎士們揚長而去。一出大門,一個全程憋屈的騎士就忍不住的叫了起來:「陛下,為什麼不讓我們出手?那個無禮的傢伙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不過是個暫時得意的卑鄙賤種,還真的把自己當成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了!」
「別放在心上,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這時陸楠的臉上早就看不到任何動怒的痕跡,冷靜的說,「就算是個無恥的小人,現在他仗著教皇,可以說掌握了教會的大權。你們注意到了嗎,他全程都沒有在意過其他人,說明他非常自信對整個教廷的掌控。雖然我不覺得有什麼好畏懼,但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儘量不要惹出麻煩。」
「可那傢伙完全是想利用加冕的事情來威脅您,您一定要小心,也許他還有什麼陰謀在等著。」
另一個騎士憂心忡忡的說。實際上陸楠雖然打著祈禱朝聖的幌子,騎士團都知道她真正的目的。雖然獲得了繼承權卻遲遲不能正式加冕,這已經成了陸楠雖然沒有說出口但眾人都清楚的秘密。
「別擔心,他還沒那麼大本事。」陸楠毫不在意的說,「回去收拾一下,我們離開梵蒂岡宮。不過既然都來了,還是在離開之前去教堂做一場彌撒吧。」
見陸楠不打算談論這件事,而且表現得十分自信,作為她的騎士只好默默服從。當然私下他們不免將神父罵得狗血噴頭。同為男人,他們可不會看錯神父眼中的那份蠢蠢欲動。區區一個混血私生子竟然也敢肖想高高在上無比尊貴的女王陛下?簡直是白日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