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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先生們,差不多就是這樣,趕緊安排下去,我可不想加冕當天一邊王宮裡歡聲笑語,一邊外城的可憐人們無家可歸餓得嗷嗷叫。現在天氣這麼熱,萬一死人太多發生大規模的瘟疫就真的有趣了。」
陸楠一邊確認著各種需要簽名的清單目錄,一邊心不在焉的對幾位樞密院大臣說。
「維持外城治安的事情,衛隊長要帶著他的人忙加冕這邊抽不出手,富瓦伯爵,您去和阿弗里商量一下,暫時調一下他那邊的人,一旦發現有死掉的人必須馬上妥善處理,不能讓屍體長期暴曬腐爛。香檳公爵,麻煩您去清點一下具體受災的人數,做個大致的估算。安茹公爵,籌備衣物和分發食物的這件事就交給您了。至於弗蘭德斯公爵……」
「陛下,我是真的沒辦法,太多事情都需要我親力親為了。」
老頭一臉委屈的訴起了苦,陸楠瞟了他一眼,到底沒說什麼。身為樞密院首席加外務大臣,他確實很忙,最近一波一波的領主與封臣都陸續抵達了王都。接待他們安排住所還有負責招待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陸楠才不想管,全部丟給弗蘭德斯公爵操心了。她最多偶爾去參加一下舉行的各種宴會舞會,和主要的大封臣們打個招呼。但弗蘭德斯公爵顯然很享受這種環境,每天如魚得水的遊走在諸多貴族之中,天才知道他又撈了多少好處。
「那協助民眾們清理和重建的事情就交給路德維希處理,需要的錢從我的私庫里撥。」
和庫曼停戰以及教會服軟,極大的緩和了陸楠的財政壓力,加上最近上勃良第公爵連著送了好幾次錢過來,說是王室產業的收入。雖然看帳本顯然不對,但想到掌握王室產業的這些年估計這個老頭也暗中撈了不少,吐出來理所應當,陸楠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收下了,算是默認過去的舊帳一筆勾銷。於是乾癟的國庫充實了起來,她有底氣說這樣的話。
「哦,多麼仁慈和善良啊,那些可憐的人知道了您的善舉,一定會大聲歌頌您,為您祈禱的。」
只要別讓弗蘭德斯公爵出錢,他什麼都好說,立刻大聲的拍起了馬屁。富瓦伯爵也跟著附和了幾句。原本香檳公爵也應該來吹上一波才對,但陸楠注意到他今天格外沉默,全程都沒說過幾句話,斜靠在扶手椅里漫不經心的玩弄著手裡的手杖,偶爾用古怪的表情看一眼同樣沉默不語的安茹公爵。
見他這幅陰陽怪氣的模樣,陸楠只想扶額,這貨大概又又又得到了什麼消息,知道安茹公爵單獨進宮見過自己。陸楠很想對他吼一句,維持喜歡嫉妒情人的人設可以,但別老這麼搞行不行。實際上她真的不是很享受男人為自己吃醋的感覺。她只想香檳公爵乖乖幹活。香檳公爵要是肯別整天琢磨這些歪門邪道,老老實實的為建設國家出錢出力,陸楠一定把他當做心肝寶貝般的捧上天。可惜,他要是願意那麼做他就不是香檳公爵了。就像陸楠明知假如她願意和香檳公爵結婚,並且退居幕後只是當個標準賢妻子拼命生孩子,香檳公爵絕對願意不再划水一樣。
問題在於陸楠肯嗎?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啊。
心累的揮手示意大家都可以走了,看著手裡需要處理解決的一堆文書信件,大概又是一個需要加班的夜晚。陸楠看著大臣們的背影,忽然想起了差點被遺忘的朱利安。實際上上次她算是和朱利安撕破了臉,後來她刻意讓王宮的守衛更加嚴密,堵死了朱利安偷溜進宮的可能。但她也不能就這樣把朱利安放置不管,他身後那幫子邪惡勢力以及潛伏在王宮裡不知底細的內奸,都讓陸楠感到如芒在背。
陸楠有想過直接派兵去查抄了那家店面,但是顯然對方的據點不止那一處,這麼幹只會打草驚蛇。她在明對方在暗,要是他們瘋狂報復,神出鬼沒的陸楠還真是防不勝防。以及雖然陸楠並不是真的很怕他們放消息污衊自己的出身,到底也是個不大不小的威脅。
其實她考慮過讓洛雷托去處理這件麻煩事,地下黑惡勢力互相殘殺不是很好嗎。儘管陸楠還不清楚洛雷托手上的底牌到底有多大,從他表現出的推測,應該規模不小。但陸楠才決定要好好冷落一下他,不能被他察覺到其實現在陸楠很需要他手中的勢力——雖然他多半已經知道了。
於是陸楠看著安茹公爵不禁有點出神,她知道安茹公爵手裡的隱藏王牌不少,否則他就沒辦法和弗蘭德斯公爵這種老牌權臣打得有來有往不落下風了,好歹也是個傳承已久的古老家族,肯定有不為人知的地下勢力。她心想既然安茹公爵信誓旦旦的說願意為她弄髒雙手,為什麼不借著這件事來試探一下他的誠意呢。
「安茹公爵,請您等等,我有事情想和您單獨談談。」
香檳公爵立刻扭頭看了過來,陸楠假裝沒看見,幸好他僅僅只是似笑非笑的盯了她幾眼,便不緊不慢的走了。陸楠等到其他人離開後才示意安茹公爵過來坐下。
「我就不廢話,直接了當的說了,首先,您的妹妹我會好好照顧,請不必擔心。」
聞言後安茹公爵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瞧著他這幅模樣陸楠心裡一百個懷疑,這像是願意為自己上刀山下火海的意思嗎。
「其次,最近我有點小小的麻煩,需要您幫助處理解決一下。」
安茹公爵終於稍微動了一下,波瀾不驚的問:「具體是怎樣的處理解決?抱歉,我必須事先聲明一下,只要是為了國家和大多數人的利益,我不介意為您干髒活。但要是僅僅為了滿足您自己的私慾或者想打擊報復什麼的,請容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