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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要發言,其實首先站出來說話的還是原本洛林樞密院的幾個大臣。當然,現在他們也跟著陸楠一起升級換代,變成了帝國樞密院大臣了。弗蘭德斯公爵再次擔任了帝國的首席大臣,這段時間走路都帶著風。他的府邸最近幾個月一直車水馬龍,來訪的賓客絡繹不絕,徹夜燈火通明,終日不熄。可以說他現在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站在了權力的頂端。
老頭矜持的清了清嗓子,躊躇滿志的站出來,開始說起了目前帝國最重要,也是急需解決的一系列大事。
「眼下最重要的,毫無疑問就是至高無上皇帝陛下的婚事。考慮到帝國的穩定以及未來,我建議陛下應當儘快完成婚約,和諾曼第公爵舉行正式的婚禮,並且生下合法的繼承人……」
說完了這個,他又意猶未盡的談起了財政和軍務方明的相關問題,雖然語言間諸多克制迴避,並沒有指名道姓的說誰。但是哪怕身為首席大臣,也不應該越權去過問其他幾位大臣的事務。看得出來,哪怕再怎麼老謀深算,在天大的權力和突如其來的榮耀下面,弗蘭德斯公爵還是有點飄飄然了。
對此其他幾個樞密院大臣反應不一,富瓦伯爵一直都隱晦的站在弗蘭德斯公爵那一邊,算是弗蘭德斯公爵有恃無恐的依靠,所以他只是笑呵呵的聽著,並沒有任何不快的表現。安茹公爵和以往一樣面無表情,完全讓人猜不透他心裡的想法。安茹公爵倒是微微撇著嘴顯得很是不屑,但可能是鑑於目前複雜的局勢,所以他難得的保持沉默,沒有和以往洛林的御前會議一樣跳出來和他對噴。
而站在對面的另一派系的反應就比較值得回味了,大多數人都是一臉不耐煩,走神發呆的人比比皆是。而為首的幾個大領主要麼一臉冷漠,要麼就是無動於衷。特別是孔代公爵,他帶著一絲狡猾的微笑,死死盯著對面樞密院大臣的臉,像是要從中找到什麼可以攻擊的破綻似的。老實說,這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情。樞密院幾個大臣之間的矛盾又不是秘密,稍微一打聽就能打聽出來。其實陸楠想要拉攏孔代公爵這方面的勢力很簡單,她只需要將樞密院大臣的職位盡數更換,全部換成其他兩個國家以及更強有力的封臣就行了。但這麼做等於在開門放狼的同時自毀江山,陸楠再沒腦子也不會這麼幹。別說現在樞密院的幾個人幹得還算湊合,即便他們真的都是一群弱智,陸楠也不可能放著自家人不用而去信任那些外來勢力啊。
弗蘭德斯公爵足足說了快半個小時才閉嘴,隨後輪到其他幾位大臣發言。他們的發言大多不痛不癢,例行公事般的照本宣科罷了。而在此期間,大廳里始終保持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不少人不斷的窺探著站在最前端的萊茵公爵,交換著鬼鬼祟祟的眼神。東法蘭國王從頭到尾都半閉著眼,蒼老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所有人都在屏息靜氣的等待著,等待即將爆發的風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會議的議程已經過去了一半,一直沒吭聲的東法蘭國王忽然咳嗽了一聲,睜開了眼睛。瞬間大廳里的人們都停下了竊竊私語,不約而同把將視線的焦點聚集在了他的身上。而陸楠也悄悄坐直了身體,就像是要迎接一場戰鬥般暗中握緊了拳頭。
「尊敬的陛下,有件事我想當眾問個明白。」
老國王不緊不慢的說,看上去冷漠之極。
「不是我多管閒事,也不是我想要策劃什麼陰謀,只是作為目前歌蘭家族最年長的人,自認好歹有那麼一點點權力和地位代替這位可憐的孩子發聲而已。請您誠實的回答我,陛下,我的兄弟,您的叔叔,萊茵公爵可憐的父親,西法蘭國王,現在還活著嗎。如果死了,他的屍體在哪裡,死因為何?」
陸楠還在微笑,聞言心中也不免稍微窒息之感。她沒想到老國王就這麼直白不加掩飾的問了出來。雖然她早就想好了甩鍋的理由和諸多應付手段,還是有些坐立不安,差點連笑容都保持不住了。於是她趁機裝出了一副悲傷和為難的表情。
「……這可叫我怎麼回答呢,親愛的叔叔。好吧,您說得確實沒錯,另一位可憐的叔叔早在幾天前就不幸身亡,蒙主召喚到了天上的國度。但是我可以發誓,這絕對和我無關。」
「哦。」
東法蘭國王還是以同樣冷漠的態度一臉平靜的回答,點了點頭,順便拉著了身邊躍躍欲試想要衝上來的萊茵公爵。
「既然如此,為什麼您一直隱瞞他的死因呢。」
第225章
面對老國王直白的詢問,陸楠一臉尷尬,為難的攤了下手:「理由……我想您應該可以理解才對。換做您站在我的立場,肯定也不想在那種時候鬧出任何亂子。而且,雖然對叔叔的去世感到無比悲痛,以及對行兇的刺客感到無比的憤恨,可我還得考慮到那位身患重病不幸兄長的身體。他當時的病況已經很糟糕,我不希望他受到太強烈的刺激。」
下面的人群中發出一片嗡嗡嗡的低聲議論,但大多只是非洛林那一邊。洛林的貴族大臣們不管心裡怎麼想的,臉上都是一副「我反正信了」的表情。關鍵時刻,他們還是會堅定不移站在陸楠這一邊的。
老國王的臉色不變,再次用力在已經忍無可忍的萊茵公爵肩膀上按了一下,繼續問道:「聽您的意思,巴賽爾公爵似乎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