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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楠沒有去送諾曼第公爵,因為覺得無話可說。她的這種反應導致外面各種議論沸沸揚揚,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甚至還有人造謠抹黑,說那個孩子根本不是諾曼第公爵的,諾曼第公爵看到剛出生的嬰兒長得一點都不像自己,氣得失控摔死了孩子,怒而出家。這種明顯不可能一聽就很荒謬的說法竟然還很有市場,說得有鼻子有眼,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
只不過這種抹黑說了也白說,教廷又不敢質問陸楠,底下的平民權當熱鬧,說得歡快,沒幾個人真的相信——陸楠在民間的名聲還是很好的。這又不是現代娛樂圈動不動就粉黑大戰撕得沒完沒了,除了王都附近的居民會議論,按照眼下信息流傳的速度,恐怕明年都還沒傳出幾里地。
傳出去陸楠更是無所謂了,馬上就有更重要的事情發生,她相信到那時沒幾個人還會關注這些玩意兒。她新制定的男爵子爵伯爵侯爵公爵的貴族等級一旦確定,整個帝國的局勢就會瞬間天翻地覆,貴族們肯定忙著為了顧全自己的權力跟土地爭執,她那點事兒算什麼。
陸楠要弄出一個新的貴族等級制度,一來是為了想辦法在絕對封閉的階級劃分上開個小口,試圖引進一些新鮮血液,二來帝國的貴族實在是太亂了,頭銜封號亂七八糟,幾塊小領地能有數個公爵並存,而有些明明手裡掌握著大片大片土地和財富的人卻又只有伯爵的封號。這還是因為常年戰亂,互相吞併,以及前兩任皇帝沒有限制的濫封頭銜,陸楠覺得是時候大力整頓了。
她打算把那些毫無實權卻空占公爵頭銜的人都清理出王宮,反正他們家道衰敗也鬧不出什麼亂子。而那些實權派又被斷絕了上升空間的貴族需要大力拉攏,如果他們同樣擁有了公爵頭銜,還能甘心服從那些實力不如自己的大貴族嗎。陸楠就是要他們鬧起來,貴族們要是聯合成一團,她這個皇帝可就痛苦了。
為了拆散壓制貴族們的勢力,陸楠又是修改繼承法又是強行出台貴族封號法案也是煞費苦心。貴族們也不是傻子,當然不願意看到這種法案順利實行,一直在頑強抵抗,拒不承認。陸楠倒是可以不顧反對的頒布命令,但是人家領主們不理睬不實行,陸楠也不可能一個個抓起來全部砍頭啊。她還是得先聚集足夠的贊成派站在自己這邊,這樣有人贊同有人反對,才好打擂台最後獲得正式的一致承認。要不是抓住了這次的機會,陸楠都不知道到底這個法案要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公開拿出來逼迫所有人認可。
倒也不需要一致通過,按照帝國的法律,上議院投票,只要達到百分之五十以上就算通過。之前投票了好幾次都卡在那麼關鍵的幾票上。這一次那幾個頑固的反對派幾乎都參與了另選新皇的串聯,正心驚膽戰的等著陸楠算帳,底氣恐怕沒有最開始那麼充足了。抓住他們的小辮子陸楠就能逼迫他們屈服。畢竟通過法案總比被強行冠上一個「陰謀叛國」的罪名砍頭來得好吧。
根據探子們傳回的情報,陸楠都要相信這是一個自己實現設下陷阱的陰謀了。貌似在貴族們的眼裡,她儼然已經變成一個老謀深算陰險狡詐的女人。可是陸楠哪裡會用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要不是偶然發生的外力干涉,她早就死得不能再死,目前恐怕在吭哧吭哧的從零開始重跑劇情呢。
當然了,事情進行得那麼順利,安茹公爵暗中運籌私下推波助瀾可謂功不可沒。陸楠都不能確定後面他搞的那波操作到底是無心還是有意。要不是他把自己圈在行宮那麼久,外面也不會鬧得不可開交,覺得她基本已經死定了。回想他那番質問,如果他是故意這麼做,僅僅為了激怒陸楠,讓她因為氣惱的關係持續冷戰,那他還真的是很陰險——好歹跟陸楠相處那麼久,他也很了解陸楠的脾氣,知道她一旦真的被觸及底線會有什麼反應。針對這一點謀劃一番,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但陸楠左思右想,還是覺得安茹公爵不會做這種事情。他後面趁勢而為的設了個圈套倒是有可能,但一開始就算計自己,陸楠相信他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像洛雷托那樣利用別人的傷痛來達成目的,陸楠相信當時他的憤怒和痛心都是真實而非演戲。
他們一個是女皇,一個是手掌大權的樞密院大臣,要是因為政見不合而翻臉還好,這莫名其妙的就開始互不搭理又是鬧哪樣?考慮到後續很多事情都需要安茹公爵的配合,陸楠最後決定主動向他伸出友誼之手。可是安茹公爵在人前倒是和以往一樣畢恭畢敬,私下裡就客氣到令人髮指的地步,搞得陸楠快消散的氣又有席捲重來的徵兆。
「多麼的幼稚啊,虧他還是個四十多歲的大男人,就因為一次爭執就要像個小學生似的跟我冷戰,怎麼不乾脆寫封絕交信呢。」
當面陸楠裝作毫不在意,每次都寬容的一笑而過,私底下她還是非常惱怒的。但要怎麼做安茹公爵才會滿意?非要看著她痛哭流涕,在他面前跪倒懺悔才可以嗎?哼,他好大的臉!
於是陸楠也就懶得理睬安茹公爵了,反正交給他的事情還是好好的在處理,至於他心情如何有什麼感想,關陸楠什麼事。
把安茹公爵晾在一邊過了幾天,陸楠忽然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想了半天才察覺香檳公爵居然也好久沒有跑到自己身邊來獻殷勤了。最近太忙她一時間把這個人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