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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陸楠急忙說:「請那邊那位先生和我一起,他是被請來暗中保護我的,這次要不是他,大概我也不能這麼順利的擺脫那些追兵。」
看來這個傭兵還算個知名人物,起碼安茹公爵和幾個騎士表現得不像是不認識他的樣子。安茹公爵嫌惡地讓開距離,連看都不想看他的模樣。而幾名騎士的視線也非常不友好,充滿著直白的蔑視。要不是有陸楠這番話,可能他們已經粗魯的將這個傢伙驅趕得遠遠的了。
被陸楠叫道的男人有點詫異的放下手臂,想必他很少被貴族用這樣有禮貌的態度說話。儘管面對著一大群人的排斥和敵視,但他還是不以為意的走了過來。在距離陸楠還有兩三米的地方就被騎士們擋下,很不友好的推揉了一把,但他只是譏諷的笑笑,既不感到倉促,也不覺得惱怒。他看上去甚至還有些傲慢,並不以自己僱傭兵的身份而自卑。當然他的這種態度實在是很容易讓其他人更加不高興就是了。在大部分貴族以及帝國人眼裡,異國私生子加僱傭兵,就該老老實實夾著尾巴做人。趾高氣昂的模樣,還以為自己是什麼了不起的國王嗎。
陸楠不禁覺得這個男人真的挺有意思的,他身上完全沒有那種一般平民戰戰兢兢的感覺,倒是很有她那種現代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氣質。但他究竟是因為超越時代的無視了階級之分所以毫無畏懼呢,還是腦子不夠用單純是個空有武力的蠻夫,還得以觀後效。不過眼下不是搭話的時候,她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被小心翼翼的護衛著,一路如臨大敵的回到了森林之外。
說起來也就過了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但是之前那種歡樂和諧的氣氛已經徹底消失,樂隊和其他用來娛樂大眾的小丑什麼的都不見了。到處都是手持武器的士兵,而在場的客人們也是一個個不知所措的模樣。他們被士兵們分開監視著,偷偷摸摸的交頭接耳。見到陸楠一身狼狽的被簇擁著從森林出來,都驚呼著站起身,不少女士還應景的暈了過去。要不是礙著士兵的武器,恐怕不少人已經衝上來表示關心和慰問了。
「呃,這是怎麼回事?」
陸楠扭頭問安茹公爵,他面無表情的回答:「既然您受到了刺殺,肯定要把在場所有人都監視起來,不允許他們亂跑亂走。怎麼,您覺得我不該這麼做?」
「不,當然不是,您的果斷讓我十分敬佩。不過考慮到裡面還有幾位來自其他國家的客人,還是希望不要太過粗暴,找幾個人去解釋安撫一下比較好。我不想引起無謂的恐慌。」
安茹公爵稍微彎了下腰表示他明白,陸楠也就不再多問,起碼他在這方面做事還是很靠譜的。她有心對這些人說點什麼,但想到自己現在披頭散髮衣服又髒又皺,還是不要毀滅形象了。於是她趕緊的加快腳步朝著行宮方向走去。但是沒走幾步,就聽到後面鬧了起來,先是她的好姑媽圖利安公爵夫人尖利的嗓門,然後是香檳公爵暴躁的喊聲。
「別攔著我!放我過去!天啊,萬能的天主!我的小克洛!您到底怎麼了!不要嚇唬我啊!」
「陛下!您看看安茹這傢伙都幹了什麼!我才是內務大臣,他無權阻止我見您!走開,你們這些討厭的衛兵!」
頭痛的按了一下額角,陸楠對安茹公爵使了個眼神,示意他放那兩個人過來。安茹公爵雖然看起來很不情願,但還是遵從了。圖利安公爵夫人拖著累贅的裙子跑不快,但是香檳公爵卻仗著腿長几步就沖了過來,一把擠開安茹公爵,就想拉陸楠的手。陸楠冷漠的瞪了他一眼才讓他悻悻的打消這個念頭,但他卻利索的脫掉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陛下,您的臉……還有您的手……」
他一副身同感受痛不欲生的樣子,陸楠卻只感到大為不耐,心想都這時候了還在刷人設煩不煩啊。這就是她討厭香檳公爵的地方,這傢伙永遠都滑不留手,虛偽得過頭。除了嘴上說得好聽,拿出一些對他而言無關痛癢的東西交換利益,一點乾貨都沒有。倒是安茹公爵,哪怕他態度上很不友好,可是關鍵時刻都以行動證明他是陸楠可靠的盟友。
對他擠出一個笑容,陸楠就匆匆趕在圖利安公爵夫人也撲上來之前小跑著進了行宮大門。她本來還想交代一下善後事宜以及巴蒂斯特的處理,但安茹公爵早就開始發號施令,井井有條的安排起相關人員。見狀陸楠沒有插嘴,在騎士們的攙扶下上樓。而才走了幾步,羅塞和賽莉西亞就面色蒼白的迎了上來,兩個人臉上的焦急和擔憂都不像是偽裝。見她雖然全身傷痕累累好歹安然無恙,羅塞才鬆了口氣,雙手合十的低聲禱告著。而賽莉西亞更是激動得全身顫抖,好像又要暈過去了。
比起身邊口沫四濺以各種語句關心慰問的兩個其他人士,陸楠還是覺得兩個侍女的感情真摯多了。前面因為一直精神高度集中所以沒什麼感覺,現在稍微鬆懈下來馬上就能感受到傷口火燒一般的刺痛。陸楠對護送自己的騎士還有護衛們道了謝,又再一次問詢受傷人員的安置,確定他們都已經安排妥當才露出放心的表情。
「對於今天的事情我感到非常非常的抱歉……」
她才開了個頭騎士們就七嘴八舌的打斷了她,勸慰她不要放在心上,為了保護女王受傷是騎士的榮耀,還催促她趕緊去治療自己身上的傷口。於是在兩個侍女的小心攙扶下,陸楠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打開門,拉比早就等候在那裡,還準備好了各種傷藥和包紮用的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