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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她身邊的三個女官的婚事都是由她指定並且主持的,米勒伯爵夫人因為出身不高,要不是有陸楠做靠山,根本無法嫁到伯爵家族,成為一個貴婦人。因此她對陸楠充滿感激,並且忠心耿耿,像一隻看門狗似的嚴格執行著陸楠所有的命令。有時候陸楠很懷疑,如果有命令,她會不會連自己的丈夫都痛快的出賣。但只能說米勒伯爵夫人是個聰明人,她清楚的認識到了本質。她的一切都來自女皇的恩賜,沒有了女皇的寵信,她就失去了一切。比起丈夫,顯然女皇更可靠且強大。
陸楠非常滿意米勒伯爵夫人的識趣,所以雖然有時候她會討厭這位夫人的笨拙以及多管閒事,但大致上米勒伯爵夫人還是擔任了第一女官的職務,在宮廷里可謂無人敢違抗。
見她不想理睬,米勒伯爵夫人識相的閉上了嘴。她很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不是什麼聰明人,所以她從不會自作主張,更不會不僅允許就擅自行動。不管遇到什麼事情,她都會老老實實的對女皇回報。她知道自己只是女皇的傳聲筒,在女皇不方便的時候代替她說一些不太合適的話,但那又如何呢。起碼那些不甘心乖乖做傳聲筒企圖謀取更多的人,早就從宮廷里消失,再也沒人提起。就像她的前任貝爾,一時風頭無兩連樞密院都不敢正面對抗,最終還不是因為自作聰明手伸得太長惹怒了女皇,被逐出宮廷,估計現在正在哪個鄉下修道院痛哭流涕吧。
屋子裡一片安靜,兩個人都在默默地想著自己的心事。
過了好一會陸楠才慢吞吞的坐起來,對米勒伯爵夫人說:「您去看看諾曼第公爵現在是否方便,可以的話,我將會在一刻鐘後前去擺放他。」
米勒伯爵夫人不禁有些吃驚,因為這位陛下除了生孩子之外從不主動去找自己的丈夫,夫妻二人就像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一般,各自在王宮裡過著自己的生活。陸楠從不管諾曼第公爵身邊那些男性近侍,而諾曼第公爵也從不干涉陸楠和情夫的來往。米勒伯爵夫人嫁的丈夫雖然出身高貴家產豐厚,卻算不上什麼好丈夫,可是和女皇陛下一比,米勒伯爵夫人覺得她的丈夫其實還不錯了。
「是,陛下。」
她恭順的行了個禮,安靜的倒退著出了房間,親自跑了一趟去執行這個命令。諾曼第公爵從來不喜歡外出,大部分時間他都呆在自己的房間裡,所以她很順利的傳達了女皇的要求,並且得到了肯定的答覆。於是,就像是陸楠所說的那樣,一刻鐘後,這對帝國最尊貴的夫妻帶著冷漠的表情面對面的坐在小客廳里,身邊沒有任何人。
他們默不作聲的喝了一會兒茶,最後還是陸楠不想毫無意義的浪費時間,主動開了口。
「您最近好像變瘦了不少,是身體不舒服嗎。」
本來只是隨便找個切入點而已,但仔細打量一番後陸楠發現諾曼第公爵真的瘦了很多。好像最近一次見面還是在幾個月之前,太久沒見,他瘦得陸楠都要快認不出來了。曾經他冷漠且高傲,但六年的時間以及沉悶乏味的婚姻將他變成了一個沒精打采毫無生氣的中年男人。聽到陸楠這麼問,他扯動嘴角毫無感情的笑了笑,直截了當的說:「有什麼事情就請講吧,尊敬的陛下,我想您總不會是來關心我身體的。」
陸楠看了看房間的四周,到處都堆放著畫畫的工具以及堆積如山的畫框畫布,諾曼第公爵平時都用畫畫來消磨時間她是知道的,但從沒關注過。她覺得有些奇怪,這個人一天二十四小時的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卻沒有看到他畫出的作品。不過有可能他把畫都掛在了臥室,陸楠可沒興趣到他的臥室去參觀一番。
想到晚上還有一系列安排,陸楠就開門見山了:「我記得以前就曾經告誡過您,請您私下儘量不要和安德烈有太多接觸吧。當然,身為安德烈的父親,您有權力適時恰當的關心他,但請不要趁著他年紀小灌輸一些對我不利的謠言。老實說我可從沒在安德烈面前說過您任何壞話,這麼做是不是顯得太卑鄙了。」
諾曼第公爵原本還心不在焉的玩弄著茶杯,聞言後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很抱歉,我親愛的妻子,您怎麼就能斷定我在安德烈面前說了您的壞話呢?哦,當然了,在您看來,我就是這麼一個卑鄙下流的人,我也懶得和您多說,隨便您怎麼想吧。」
哪怕和他毫無感情,但有一點陸楠可以肯定,諾曼第公爵到底還是一個高傲且不屑於說謊的人,她本以為安德烈和自己不親近是因為諾曼第公爵私下說了些什麼,看反應難道竟然不是?她皺起了眉頭,琢磨著也許確實像米勒伯爵夫人所說的那樣,安德烈是被保姆們給教壞了。可那些保姆已經經過她無數次的篩選以及盤查,確定她們並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而且根據監視她們的人送來的回報,她們都很謹慎,沒有人敢教唆安德烈什麼。那總不可能是因為監視的人以及所有保姆全部都一起被收買了吧,這也太荒謬了。
見陸楠面露不解,諾曼第公爵冷笑出了聲:「只看您的表情我就知道,您又開始無休無止的懷疑起所有人了吧。難道您從未意識到安德烈害怕您的真正原因?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您自己就是唯一的答案。」
陸楠哼了一聲:「胡說八道,安德烈是我的兒子,我是他的母親,母親天生就和自己的孩子應該親密,他怎麼可能會害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