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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那不勒斯的路上,陸楠就躲在馬車裡面偷看那位一看就是混血兒的小神父,時不時還找個理由一本正經的搭話。當然,她表現得無比端莊無比優雅,十足十的女王派頭。每當這時安茹公爵都是一臉一言難盡,像是被迫袖手旁觀的幫凶。
陸楠沒好氣的對他喊:「就看看,看看都不行啊!」
「我懷疑您身體裡壓根就住著一個男人的靈魂,否則無法解釋您這副醜陋的嘴臉。」
安茹公爵尖酸刻薄的說。這又是時代的隔閡,在陸楠看來,自己這種行為沒什麼奇怪,她還算很收斂了呢。要是安茹公爵看到她的時代里少女們動不動就喊著要給男人生孩子,還不嚇得暈過去。但是站在安茹公爵的角度,哪怕貴族小姐夫人們再大膽,該裝的矜持文雅還是有的,絕對不會像陸楠這樣直白得跟個男人一樣。
陸楠心想這就是混熟了的壞處,她又習慣性的和把安茹公爵劃分到職場戰友的位置,開始和他哥倆好起來。和男同事吹吹牛談論一下如何勾搭妹子漢子不是很正常嘛。本以為外國人應該更加開放,結果還是適應不能。但是現在後悔想再偽裝也晚了。算了,考慮到未來勢必要和安茹公爵長久共事,就當提前給他打預防針吧。
「放心好了,公爵,我不會鬧出醜聞,也不會趁著半夜去偷襲他。」
不想再刺激安茹公爵,陸楠保證道,果然後面路上她都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安靜文雅得一如大多數貴族小姐。正如安茹公爵所說,她是來辦正事的,不會因為青春期荷爾蒙的影響而暈了頭的干出傻事。
儘管路上遭了不少罪,他們一行人還是按照計劃,毫無波折的到了那不勒斯,暫住在一棟不知道哪個貴族的別墅里。安茹公爵都顧不上休整,下了馬車就急急忙忙的登上另一輛馬車走了,臨走前還丟給了陸楠一個警告的眼神。陸楠則是手忙腳亂的在別墅幾個滿嘴外國話的女僕幫助下換衣服梳頭,哪有心情去勾搭小神父。
花了半個多小時終於搞定了一切,由於語言不通,陸楠跟幾個女僕比手畫腳浪費了不少時間。按照地理劃分,這裡應該算是義大利的範圍,只不過這個世界裡當然沒有義大利,被洛林和西法蘭以及教廷瓜分掉了。剩下的西西里群島被稱為圖利安群島,正是陸楠那位好姑媽死去丈夫的封地。但是陸楠看著周圍的環境還有建築,都和洛林截然不同。可能因為洛林大半個國土都是由原本的德國組成,所以整體氛圍顯得比較嚴謹,建築也多為對稱方正的結構。而這裡的建築物也好,穿著打扮也罷,都洋溢著濃厚的古典浪漫氣息。就像是陸楠所在的這間小別墅,就能看出濃厚的希臘風格,屋裡到處都是圓柱,線條非常流暢,色彩上也很地中海風格。
所以陸楠謝絕了女僕們極力推薦的華麗打扮,選擇了同樣色彩淡雅藍白為主的裙子。她沒有戴太多珠寶首飾,而是像路上看到的大多數本地女人那樣,戴了一個小小的發箍,再系上一根拖到腳踝處的薄紗。除了發色和皮膚和本地女性差別太大,她看起來也跟那些女孩子沒什麼兩樣了。
幾個女僕都非常讚賞的樣子,陸楠自己也很滿意。看著外面天氣正好,他們所在別墅邊上還有一個巨大的葡萄園,要不是想到必須等著那位主教,陸楠都想跑出去玩了。下馬車的時候她看見不少女孩正卷著裙子在大木盆里赤著腳踩葡萄,她好想也去試試哦。
她整理好裙子就規規矩矩的坐在二樓的小客廳等著安茹公爵回來,幾個女僕倒是給她端上了不少看起來還不錯的食物,但是陸楠哪裡敢隨便亂吃東西,端著杯子沾沾嘴唇就當是嘗過了。想聊下天吧,女僕們說的不知道哪國話,反正她聽不懂。
就這麼幹等了接近一個小時,陸楠都要不耐煩的開始抖腳了。終於從窗口看到下面之前那輛馬車回來了,而從馬車上下來的除了安茹公爵,還有一個看著大概五十來歲的中年人,哪怕他穿著一身掩人耳目的普通衣服,陸楠還是一眼就從他特意剃過的頭髮判斷出了他的身份。想必他就是那位羅馬里奧主教了。
很快他們就在幾個隨從的陪同下來到了陸楠所在的房間,陸楠急忙起身相迎,笑意滿滿的對主教微微欠身以表尊敬。而主教也很客氣的捧起她主動伸過來的手,像一般貴族那樣來了個吻手禮。接著自然就是屏退左右,甚至安茹公爵都退出去了,房間裡只剩下了陸楠和羅馬里奧兩個人。
陸楠儘量克制的悄悄打量了這位樞機主教一番,出乎意料,她原以為既然被安東尼打壓得節節敗退,主教應該性格比較溫和。但是看看他魁梧高大的身軀,以及濃密的兩道粗眉,還有完全沒有一點渾濁視線銳利的眼睛,都充分說明他是個性格堅毅不會輕易屈服的人。再想想他可以布置出自己被軟禁卻偷溜出來的假象,暗中和安茹公爵保持著密切聯繫,恐怕其中還有什麼值得商榷的地方。
既然對方一看就不會喜歡繞圈子,陸楠開門見山,直截了當的說:「初次見面,尊敬的閣下。我就免去煩冗無用的客套,直接說好了。我非常擔憂教廷目前的狀況,特別是安東尼主教好像會接任下一任教皇的事實。他是個怎樣的人您應該比我更清楚,如果真的讓他上位,只怕會給整個大陸都帶來一片災難。」
羅馬里奧為陸楠的直接微微吃了一驚,但他不知道見過多少大風大浪,很快就恢復了一開始的平靜,他若有所思的看著陸楠:「那麼陛下想要我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