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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擠出一個乾笑:「您以為公爵會相信這樣的挑撥?」
「您大可以試試看,我想您應該比我更了解公爵。」
陸楠毫不退縮,挑釁的回答。
從陸楠的表情伯爵看出了她不是開玩笑,她是真的準備這麼做,而且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他沉默了一陣後,選擇了退讓。
「……很抱歉,殿下,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同樣的事情,我也不會再對您做出任何自以為是的無禮之事。」
這一次伯爵的語氣少了幾分漫不經心,多了幾分誠意。陸楠見好就收,她也不想把伯爵惹急了。
「我接受您的道歉,伯爵,希望我們以後依舊可以是朋友。」
兩人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隨便談笑了幾句,伯爵便策馬離開,陸楠也重新拉上窗簾,閉眼休息。只是伯爵若有所思,盯著馬車看了好一陣。而陸楠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覺得有點興奮,有點顫抖。
她不知道伯爵會不會因此對自己產生什麼想法的變化,但她不後悔剛才的事情。她也清楚的明白,如果一開始她偽裝出那種天真無害的樣子,乖乖聽話,摸清情況再伺機而動,也許未來的路會輕鬆一點,畢竟大多數男人對認知中的傻瓜女人比較沒防備。但是,在這樣的強者為尊的環境下,她不敢擔保,最開始選擇了低頭,到了最後只怕是想抬頭都沒有機會。
再說了,吞聲忍氣也不是她的行事風格。要是未來要迎接公爵或者隨便其他人的打壓報復,她也不會害怕,來就來吧。
反正她還可以回檔嘛。
第14章
半是擔憂半是期待路上會發生點什麼事情,但最後毫無波瀾的在天黑不久後到達了最終目的地,圖爾,也是陸楠所要繼承王位國家的王都。陸楠還以為會有鮮花開道,夾道歡迎的盛大場面,然而並沒有。他們一行人安靜的進了城門,繞過曲曲折折的石頭路,穿過一片又一片黑暗中的房屋。偶爾會有居民聞聲打開窗戶悄悄觀望,但他們都一聲不吭。
陸楠直覺著氣氛不太對勁。她知道這裡沒有路燈,而且因為蠟燭很貴,一般居民都捨不得點,通常天一黑就睡覺。倒是也有替代的油燈,但點起來非常臭,並且全程散發濃濃的黑煙,只有那種窮苦人家才會用。所以期待這裡的夜晚能和現代社會一般燈火通明不可能。但好歹作為一個王都,是不是太黑暗了點。
而且她意外的發現,自己的眼睛在完全黑暗裡竟然沒法看得太清楚,超過兩米就基本和瞎子一樣。莫非這個公主有夜盲症?之前一路上她都在憂慮其他的事情,偶爾在黑暗中身邊都有火光照明,所以她都沒有注意到這點。但是想想也是,就看這裡的貴族日常飲食,儘是些烤肉麵包,缺乏維生素,有夜盲症很正常,沒有得敗血症腳氣她都該謝天謝地了。幸好夜盲症可以靠改善飲食來治療,陸楠只是詫異了一下,並不怎麼擔心。
她更擔心的是周圍詭異的氣氛,就算是再怎麼生產水平落後,作為王都,通常都是一個國家最發達最富裕的地帶。起碼會有酒館賭場大保健之類的娛樂設施吧。但進城之後,視線所及只有一片黑暗,偶爾會聽到狗叫的聲音。要不是看著伯爵和隨行的士兵們都很淡定,陸楠幾乎要以為這是個圈套或者被屠城了。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終於在一片黑暗裡看到了燈光的存在。陸楠努力睜大雙眼,也只是隱約見到了一片連綿起伏的建築物,看樣子占地面積還挺廣闊。馬車在建築物前方的廣場停下,陸楠扶著伯爵的手下了車,看見大概有二三十個人等候在大門兩邊,對她遙遙的行禮。
「啊,我親愛的孩子!你可算是回家了!」
陸楠剛剛站穩,迎面便是一陣濃郁的香水味道砸過來,她一臉懵逼的被一位看著五十來歲的貴婦死死抱進懷裡,對方因為束腰而高聳的胸部正好壓在她臉上,幾乎讓她窒息。
「可憐的小克洛,上帝知道我是多麼的想念你,一想到你遇到了如此悲慘的事情,我的心都要碎啦!」
那位貴婦還在嚷嚷,用力之大讓陸楠懷疑她是不是想趁機勒死自己,她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從她豐滿的懷裡掙脫出來,見她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只能順勢掩面哭泣。貴婦見狀也用手帕捂著臉高聲痛哭,那聲音去唱女高音都沒問題。周圍還在行禮的人見狀,也跟著哭泣嘆息,幾位女士還做出因為太悲痛要暈倒的樣子,搞得個個真情實感,陸楠簡直都要懺悔一下自己虛假的表演了。
「公爵夫人,公爵夫人,還請您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失禮,殿下遠道而來肯定很疲憊,我們還是進去再說。」
另一個半禿的老頭湊過來低聲下氣的說,他穿著很華麗,胸前一排勳章足以閃瞎人眼。雖然他想表現出善良熱情的樣子,但那巨大的鷹鉤鼻和銳利的三角眼,怎麼看都是一副奸臣的樣子。
「是啊,是啊,我竟然忘了!可憐的小克洛,來,跟姑媽一起進去休息。你有什麼委屈都不要憋著,全部告訴姑媽,姑媽會站在你這一邊!」
那位被稱作公爵夫人的貴婦嘮嘮叨叨的說,放下手帕,臉上神奇的一點淚痕都沒有。她死死抓住陸楠的手,扯著她就往裡面走。而其他人也急忙跟上,在一邊七嘴八舌的慰問,每個人都是滿臉真摯的熱誠,仿佛他們都是陸楠的生死之交。陸楠無語的被扯著走,要不是身邊都是些高鼻深目的外國人,她幾乎以為自己是正在進賈府的林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