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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楠本想採用最簡單的方法,直接讓富瓦伯爵閉嘴,不要再利慾薰心的到處串聯還自鳴得意。結果布拉曼特那邊好像不太贊同這種做法,一直拖著不肯執行。陸楠覺得自己應該考慮其他人選了。
她考慮了幾秒鐘,洛雷托雖然不在,但他的手下還是有很多留在王都,陸楠可以隨時召喚。但是她不太想在這種事情上依靠他們,他們手上掌握的把柄已經夠多了。但是其他的人陸楠又不是很放心。想來想去,她忽然想起了一個幾乎快被遺忘的人。那個人的話,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先下去吧,去傳遞一個口信,讓格納斯秘密的進宮一次,我要見他。」
密探自然別無二話,鞠躬後無聲無息的退出了房間,很快的消失在了黑夜裡。外面擔任守衛的士兵都看到了這個人,但他們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就像是壓根什麼都沒看見。能有資格擔任陸楠近衛的士兵自然都是被選了又選,至少在忠誠方面沒有任何問題。所以陸楠也不擔心他們會透露自己的隱私。其實哪怕透露出去也無所謂,反正王都的貴族們又不是不清楚陸楠這幾年花費了不少心血,養出了一支擔任她耳目的密探。儘管這些密探還沒有像東方未來那些錦衣衛一般讓人談之色變,但也差不多了。
她覺得很累,不由得閉上眼睛用一隻手支著額頭假寐了片刻,誰曾想不知不覺真的睡著了,直到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陸楠才慢慢的睜開酸澀的眼睛。
「進來吧。」
門被無聲的推開了,許久未見的格納斯就像是一個幽靈般輕飄飄的走了進來,他踩過地上厚厚的羊毛地毯,一點聲響都沒發出。房間裡只點燃了兩個燭台,他的臉在陰影之中看不清楚,但是兩隻眼睛卻像某種野獸一般閃閃發光。
「陛下,您有什麼吩咐。」
他貌似恭敬的行了個禮,用那種沙啞難聽的聲音低沉的問。
自從陸楠給了他足夠的權力和金錢支持,就沒有再更多的關注他。對她而言,格納斯成功當然好,要是失敗了也沒什麼可惜的。像他這樣的人帝國裡面沒有一百也能輕鬆找出二三十個,陸楠重用他的原因無非在於過去的某次輪迴里他們有過短暫的交集。只是根據陸陸續續得到的回饋,格納斯好像做得還不錯。雖然還不至於立刻就把洛雷托的勢力打壓下去,但也另闢蹊徑的開創出了自己的獨有情報渠道,還不動聲色的剷除了幾個洛雷托秘密發展出來的地下勢力。
對此,陸楠樂見其成。希望在外親自打探情報回來後的洛雷托得知後別太憤怒。但是根據陸楠對這個人的了解,他大概不會放在心上,反而會覺得很有趣。畢竟他這些年就樂於在陸楠容忍的底線上試探徘徊,應該早就有了這種覺悟。不管他在陸楠面前表現得多麼的冷靜和聰慧,陸楠始終覺得洛雷托的靈魂里隱藏著某種毀滅一切的傾向。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就因為覺得「好像這樣做挺好玩的」,就瘋狂搞事毀滅能夠碰觸到的一切。
起碼陸楠至今都不知道,他手裡是不是真的已經沒有了那些可以讓人徹底墮落淪為傀儡的藥物。洛雷托原本就是個善於玩弄人心的高手,要是秘密的利用那些藥物……大概可以在這幾年裡為自己建立起一個可怕的地下王國吧。陸楠一直覺得洛雷托跟教廷私下還有來往,並非表現出來的那麼疏遠。好歹他跟上任教皇有著血緣關係,又曾經在教廷經營了幾年,現任的教皇更是被他一手推上教皇的位置。確實他的出身和血統決定了他永遠不可能在教廷占據高位,但樹立一兩個傀儡而自己躲在後面發號施令,好像也不是可能的事情。
但是陸楠現在已經不可能那麼輕易的將這個人從身上像割除毒瘤一般的割除,他參與了太多陸楠的秘密,沒有一網打盡斬草除根的把握,陸楠確實不能隨便動手。
沉默了一會兒,陸楠試圖以此來給格納斯施加無聲的壓力。
「您曾經說過,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什麼都願意做,對吧。」
格納斯抬起頭看了陸楠一眼,唇角露出了一絲古怪的微笑。
「有什麼吩咐就直接說吧,尊敬的陛下,不管您想要我去做什麼,我都不會覺得詫異。」
陸楠也無心跟他兜圈子,直截了當的說:「我要你去殺一個人。」
格納斯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富瓦伯爵,必須秘密暗殺,不能被人發現是我的命令。」
陸楠一邊說一邊在心想自己如今竟然也可以面不改色的說出這種可怕的話了。
格納斯並沒有因此露出詫異的神情,很理解的點了點頭:「是的,陛下,我明白了。」
陸楠對於他的答案毫不意外,如今和他也沒什麼其他可說的,格納斯就像是她可以用來殺人的刀一樣。她揮了揮手:「你可以退下了。」
「等等,陛下,最近您仿佛為了很多事感到苦惱,作為您忠誠的下屬,我感覺自己有著基本的義務,為您解決這些煩惱。」
格納斯走近了一步,嗓音更加的沙啞刺耳。自從受過重傷,他的喉嚨就再也無法治癒,說話的聲音非常難聽。陸楠還挺懷念他曾經低沉悅耳的男低音。她有些詫異的看著這位僱傭兵的臉,他的眼睛裡燃燒著熊熊的欲望,倒映出了自己只穿著單薄睡裙的身影,以及那種對於權力和地位的貪婪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