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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無疑是讀懂了她的未言之意,不過卻一點都沒有發怒的跡象,笑得更加溫和。
「我哪裡敢輕易的和陛下開玩笑,難道您以為我是個不分輕重的人嗎。不過我確實沒有想到陛下是如此的果斷,來得比我預料的還快,所以有一些事情還沒有完全安排妥當而已。」
陸楠冷笑了一聲:「聽起來,您似乎根本就沒有相信我會來教廷吧。」
「嗯……好吧,確實如此,給您寫信的本意只是想試探一下,要知道陛下擁有如此的勇氣,我就會改變計劃了。這是我的失誤,抱歉。」
神父的態度可以稱得上卑微,以滿懷愧疚的語氣對陸楠進行了賠罪,然而這只能讓陸楠更為惱怒。
「啊,請您先不要急著發怒,我又怎麼敢讓您真的白跑一趟呢。坦誠的說,您親自到了教廷,有些事反而好辦多了。」
神父毫無畏懼,侃侃而談,舉止談吐都盡顯優雅。也許是因為正處於教廷,他的地盤,所以他顯得底氣十足,搞得好像他才是整座梵蒂岡宮的主人一樣。陸楠不禁心中嘀咕這傢伙肯定還有什麼沒揭開的底牌,不然他不會這麼自信從容。
「目前最迫切的事情,莫過於您想面見教皇了吧。但我相信您肯定明白,沒有得到三位樞機主教的許可,您沒有辦法見到教皇。」
陸楠此刻已經重新冷靜,聞言哼了一聲:「聽起來您好像可以做到似的。」
「是的,沒錯,我確實可以做到,我現在就是來帶您去見教皇的,您願意和我一起前往嗎。」
神父輕柔的說,但是陸楠沒有錯過他臉上那種略帶挑釁的表情。
「呵呵,您也不用故意說這種話來激怒我,既然我敢在剛剛繼位就離開洛林來到這裡,也不會畏懼在晚上和一個不太熟的男人出門冒一次險。」
陸楠懶洋洋的說,不屑的撇撇嘴角。
「倒是您這種自信讓我很是懷疑,您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神父嗎?您可別告訴我,其實教皇才是您的真正父親。」
神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露出了兩個深深的酒窩,倒是顯出了幾分符合他年齡的稚氣。
「對此我只能讚美陛下的想像力了。好吧,別耽誤時間,請吧,陛下。」
雖然陸楠很是疑惑這傢伙到底想搞什麼名堂,但她確定神父不是那種會自尋死路的人。他眼中的那份黑暗與欲望是如此的明顯,怎麼可能毫無理由的帶著自己去送死。要是陸楠沒猜錯的話,這傢伙絕對正策劃著名一波巨大的陰謀,就等著花言巧語拉她入伙。所以陸楠很好奇他打算怎麼做。
見神父做出了有請的手勢,陸楠輕哼了一聲,便毫無畏懼的開門出去了。同時她還按照約定好的暗號打了個手勢,示意此刻正在門後面密切注視的騎士們不要輕舉妄動。隨後她就和跟出來的神父一起,散步般的在幽暗無聲的走廊里慢吞吞走了起來。
夜晚的梵蒂岡宮簡直像個鬼城,無數暗影在搖曳不定的燭火下變成了奇怪的形狀,走廊里只能聽到他們的腳步聲以及空曠的迴響。陸楠察覺到神父正在饒有興趣的觀察著自己,大概他很奇怪為什麼自己一點都不顯得害怕吧。呵呵,只怕他想破頭也不會知道,身為一個可以無限死了重來的人,死亡是最不恐怖的東西了。陸楠只怕自己想死都死不了,為此她還研究了一下如何在求死不能的前提下快速自殺的方法。不過陸楠心中也有極大的疑惑,一路走來,路上撞到了不少巡邏的士兵守衛,可是他們就跟忽然瞎了一樣,完全無視了她和神父兩個大活人。陸楠注意到不少守衛在看到神父的時候表情很奇怪,像是畏懼,但又好像很鄙夷。
既然神父毫無掩飾的企圖,陸楠覺得大概他還挺期待自己出聲詢問一下。但陸楠沉住氣就是不問,現在她看著神父怎麼都覺得格外的討厭,所以不想給他自我炫耀的機會。反正不管他什麼來頭身後有什麼隱藏勢力,很快一切都會揭曉。不然他費這麼大勁兒態度又放得那麼低,總不會是單純想跟她散個步吧。
走了大概十來分鐘,陸楠覺得他們已經到了梵蒂岡宮最裡面的位置,見到的士兵和守衛也越來越多,後面甚至看到了不少身穿制服的騎士。可他們卻和前面的士兵一樣,裝著什麼都沒看見,甚至連攔下檢查的意思都沒有,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神父帶著陸楠從面前走過。陸楠越來越覺得不對味兒,心想該不會神父真的是教皇的私生子吧。
他們在一扇高大精美的門前停下,門口站著兩個執劍的騎士,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兩人。陸楠瞟了一眼,注意到他們佩戴著教皇親衛隊的標誌。站在右邊那個絡腮鬍子用一種充滿敵意的目光瞪著神父,可是神父卻毫不在意,輕輕的敲了敲門。
「陛下,我可以進來嗎。」
門內傳出一個老人嘶啞的聲音,伴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
「是……咳咳……是西爾維奧嗎,快進來!」
神父推開門,微微後退一步示意陸楠進去。陸楠被迎面而來的刺鼻香味沖得皺了一下眉頭,還是慢慢的進去了。神父跟在後面,並且關上了門。
「陛下,您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他用一種甜膩的口氣誘哄般的問,聲音柔美得簡直就像是要滴下蜜糖,讓陸楠詫異的回頭看了一眼。
前面被床幃籠罩得嚴嚴實實的大床里傳出了讓人聽著毛骨悚然的喘息聲,一聽就知道說話的人已經離死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