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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女皇陛下的問題,說,是誰派你們來的!」
一個守衛踩著她的頭厲聲吼道。
沒想到那個少女竟然意外的硬氣,呸了一聲吐出幾顆鬆動的牙齒,含混不清的罵道:「是神派我們來制裁這個暴君的!歌蘭家的人都該死!」
聽她這樣咒罵守衛們大怒,頓時對她拳打腳踢,陸楠怕刺客被直接打死,再次揮手示意停下。然而這次不管怎麼恐嚇毆打,少女都一聲不吭,只帶著一種詭異的笑容死死瞪著陸楠。
「我很好奇,一位出身貴族的小姐,為何會變成刺客。我記得她的父親是蒂姆伯爵吧。」
一隻手托著下巴,陸楠冷冷的說。
下方的人群里傳來一陣嗡嗡嗡嗡的議論聲,不少人也認出了這位伯爵小姐,也感到十分的奇怪。雖然刺殺這種事情在宮廷里並不罕見,可現在還沒有什麼涉及生死的爭鬥啊。並且蒂姆伯爵平時頗為低調,也不像是投靠了哪方勢力的樣子。況且除非到了迫不得已,誰會那麼傻乎乎的直接讓直系家族成員去參與暗殺啊,還是在這種盛大的場合。
可憐的王城衛隊長接二連三的遇到這種事情,雖然此刻就站在距離陸楠不遠的地方,早就一臉慘白滿身大汗,搖搖晃晃隨時都會暈過去的樣子了。倒是路德維希站出來鞠了個躬,低聲說:「陛下,請允許我立刻帶兵去抓捕蒂姆伯爵一家。」
陸楠點了點頭,路德維希匆匆離去。不過陸楠覺得多半是抓不到什麼人了,既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肯定早就人去樓空。
「陛下,關於這次的刺殺我有一些事情想私下向您稟報。」
安茹公爵不知何時也站在了台階下面,還是帶著那副慣有的表情,壓低聲音說。
「不需要私下,就在這裡說出來,我相信不少人肯定都很好奇,也許還有人覺得和當初卡洛曼事件一樣,其實是我自己策劃的好戲,就是為了栽贓陷害某個看不順眼的大臣呢。」
看著孔代公爵和他身邊的幾個人,陸楠冷笑著說。
安茹公爵微微的嘆了口氣。
「最近一段時間接到了消息,一直都在追查一個信奉北方邪神的組織,並且得知他們暗中計劃要趁著陛下舉行結婚典禮的時機進行刺殺。我只知道他們在陛下的護衛里混進了奸細,卻沒想到竟然還隱藏了其他的殺手。其實之前我就查出過蒂姆伯爵祖上帶著一些北方部落的血脈,他們全家好像對天主也不算太虔誠,但我確實沒想到他們有可能還保留著異端的信仰,暗地裡崇拜邪神,甚至計劃了對陛下的刺殺——這都是我的失職,請陛下給予處罰。」
陸楠搖了搖頭:「您又不是負責王城安全的大臣,這件事不需要您來負責,要不是您及時帶人趕到,也許我早就死在了刺客的手裡——」
一邊傳來「噗通」一聲,原來是王城衛隊長承受不住直接暈倒在地,但是身邊的人紛紛讓開,沒人過來扶他。所有人都知道這個衛隊長算是當到頭了。由於他和弗蘭德斯公爵以及富瓦伯爵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此刻這兩個人雖然臉色極其難看,卻都緊閉雙唇一言不發,畢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失職的罪名是洗不掉的。弗蘭德斯公爵還好,勉強保持著平靜。但是富瓦伯爵卻用怨毒的眼神狠狠瞪了安茹公爵一眼,顯然是在怨恨他知道這件事卻不肯提前告知自己,害得他失去了一個黨羽。
人群中傳來一陣騷動,原來是布拉曼特帶著一隊騎士匆忙趕到,他之前一直負責外圍的警戒工作,見狀也是臉色大變,急忙就要過來自請責罰。陸楠疲憊的揮了揮手示意他不必如此。
「誰能知道刺客會一直潛伏在我身邊呢,要追究也不是追究您的責任。當初是誰把這個守衛安排進在今天的位置,他的來歷搞清楚了嗎。」
衛隊長還在昏迷不醒,富瓦伯爵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來頂鍋:「陛下,都是我監管不嚴,請您——」
「行了,我不想聽這種沒用的廢話,您應該知道現在該怎麼辦。」
陸楠面無表情的說。
富瓦伯爵咬著牙鞠了一躬,又惡狠狠的瞪了安茹公爵一樣,帶著自己的幾個隨從離開了。弗蘭德斯公爵尷尬的動了動。嚴格來說,作為整個宴會的主要督辦者,出了這種事情,弗蘭德斯公爵是要承擔責任的。可是陸楠要需要他來壓制抗衡孔代公爵那一幫人的勢力,所以暫時不打算動他。
接下來陸楠就一直沒有說話,一言不發沉著臉坐在御座上,身上還穿著那件帶血的禮服。她不吭聲其他人更不敢隨便說話,哪怕下面的賓客都站得腳痛,也沒誰敢提出想離開或者去一邊坐著休息一下。兩個刺客依舊被按在一邊哼哼唧唧,上百個護衛和騎士環繞在御座四周一臉警惕的盯著下面每一個人。就連平時膽子最大的香檳公爵此刻都乖乖的保持了沉默。
就這麼站了快一個小時,不少人腳都快發麻了,心裡暗暗叫苦,只是不敢在這種時候去觸怒顯然殺氣騰騰的女皇。地上那攤血跡還沒幹涸,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也沒誰敢過來沖洗。終於,路德維希和富瓦伯爵先後帶回了不太好的消息——蒂姆伯爵的莊園早就沒人了,留下了十幾具顯然是被毒殺的傭人屍體。而安排今天守衛人員的軍官也離奇死亡,家裡的所有人同樣毫無蹤影。
聽完回報後陸楠終於陰沉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