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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赫倫夫人見她沒有搭理自己,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她不甘心的朝著陸楠飛方向走了幾步,用一種仿佛漫不經心的語調說:「說起來,現在外面可是流言紛飛,大家都在議論您會怎麼處理巴登大公。」
見陸楠還是頭也不抬,貝赫倫夫人不免有些焦躁起來,她詫異於年輕的女王陛下竟然可以這麼沉得住氣,明明外面都鬧成那樣了,她還跟沒事人一樣,不慌不忙,一點想要召見大臣的意思都沒有。貝赫倫夫人自問自己也是宮廷里的老人,什麼樣的名門閨秀王室公主沒見過,但是眼前這位女王陛下她真的有點看不透。不過相處了大半個月,她還是多多少少摸到了一點女王的脾氣,這是個看似溫和卻心志堅定的人,不會輕易被他人的動搖。但她還是想冒險試探一下女王的口風,作為女王的首席女官,有太多人想要通過她來窺探女王的態度了。
「……我知道這樣的話其實有些僭越,但……」
在心裡慢慢組織語言,貝赫倫夫人用最婉轉的口氣勸告般的開口,可陸楠卻對她露出了一個溫和而毋庸置疑的微笑。
「既然知道是僭越,就不要說了。這不是您該關心的事。」
年輕的女王輕輕柔柔的說,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但被她注視著的貝赫倫夫人卻不得不閉上了嘴,說來連她自己都覺得可笑,她居然有些畏懼這個少女,不敢冒著觸怒她的危險繼續說下去。
見她識相的不再說話,陸楠若無其事的換了個話題:「之前我吩咐您去重新分配宮裡侍從雜役的事情,您做得怎麼樣了?」
說到這個貝赫倫夫人不禁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差不多了吧。」
陸楠微微皺著眉頭:「什麼叫差不多?夫人,我不想聽這種含糊不清的回答。」
貝赫倫夫人很想說女王陛下到底知不知道王宮裡面有多少侍從雜役,雜役就算了,那些侍從身後的人際家世又是多麼的錯綜複雜。她隨隨便便一句話,說要把整個王宮裡的雜役侍從全部清點一遍,再編寫名冊,按照職務分成若干隊,每隊都由具體的人負責照管查看。但是具體實施起來卻是個不小的工程,這半個月貝赫倫夫人帶著幾個女官忙得不可開交,累得人都瘦了一圈,結果卻換來女王的不滿,貝赫倫夫人心中十分委屈。
然而她又不敢訴苦,因為她知道這位陛下不喜歡手下的人推諉搪塞,她交代的事情只要看結果。儘管她說話做事都輕聲細語,也沒人見過她對誰發火生氣,但是自從她正式繼位入駐王宮後,王宮的風氣不知不覺就發生了巨大的轉變。那些不願意服從女王,對交代事務拖三拉四的人,不知不覺就從王宮裡消失了。所以王宮裡的人都很緊張,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招惹了女王的不快,從而被她無情的從王宮裡趕出去。
咽下嘴裡的苦澀,回想起最開始自己覺得女王很年輕應該很好說話的念頭,貝赫倫夫人覺得自己真是白活了幾十歲。
「大部分已經排查過身份,名冊上按照您的吩咐記錄了他們的出身以及父母三代以上,但是有少數人……他們嚴格來說是沒有具體職務的,但是……」
見貝赫倫夫人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陸楠理解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您說的大概就是那些貴族家的遠親或者小兒子,我心裡有數,這些人我會自己解決。」
貝赫倫夫人聞言不禁鬆了口氣,王宮裡的一干職務都有具體數量規定,但是擋不住一些貴族想強行將自己的親戚或者兒子塞進來混個名號順便沾點油水。貝赫倫夫人可不敢去做那些得罪人的事情,她只是個女官而已。
經過這一番對話貝赫倫夫人也失去了試探口風的興致,她默默的收拾了一會兒東西,聽到有人敲門,便急忙親自過去開門。見到來人是香檳公爵,她瞟了一眼陸楠,就趁機告退了。
陸楠也沒攔她,反正這一次她對香檳公爵可謂正大光明,毫無任何曖昧之心,不怕別人說閒話。只是她雖然一本正經,端莊得不能再端莊,卻擋不住香檳公爵狂蜂浪蝶般的朝她撲。這傢伙明知她不想接見任何一個大臣,卻還是三條兩頭的往她身邊湊。要不是考慮到他的人脈還有家財,以及確實現在手裡缺少可用之人,陸楠是真的不想搭理他。
但是,她也不能因為自己的喜好在這種關鍵時刻把香檳公爵推到敵對派別去啊,這人是多麼的牆頭草,陸楠深有體會。樞密院裡統共就這麼幾個大臣,弗蘭德斯公爵和富瓦伯爵她一時半會收攏不了,當然不能放過拉攏香檳公爵的機會。
幸好,由於她一直都擺著端莊的架子,香檳公爵在她面前還算老實,沒有和以前那樣動不動就黏上來動手動腳,還一個勁兒的想和她睡覺。只不過他眼中那股炙熱絲毫未變,看來是沒放棄走情夫路線的打算。陸楠確實也真的佩服他,這個人到底對做情夫有多麼的執著啊。
「陛下,今天的您也一如既往的美麗,而且您的氣色看上去好極了,我為您的健康沒有收到那次卑鄙刺殺的影響而感到十分欣慰。」
香檳公爵穿著一身淺藍色鑲金邊的禮服,收拾得乾乾淨淨,一張臉比大多數貴族小姐還白嫩,銀藍色的眼睛掩映在金色的睫毛下含情脈脈的看著她,聲音中充滿了溫柔。儘管從頭到腳都是一股花花公子的做派,但是那股風流俊美恐怕大多數女人都擋不住,心甘情願的被他哄騙。陸楠雖然早就知道他的本性,但偶爾還是會不小心為他的美貌震驚一下。捫心自問,面對這樣一個美男子的投懷送抱她居然還能把持得住,也稱得上坐懷不亂,值得讚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