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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楠平時倒也沒有太熱衷扮演什麼瑟瑟發抖的小花朵,大多數時候她依舊充滿威嚴,說一不二,畢竟她是來做女王,而不是來當言情劇女主角的。不過這也不妨礙她利用一下自己外表的優勢,比如現在。
「很抱歉在這樣的天氣強迫您進宮,親愛的叔叔,請原諒我的無禮。」
她沒有太過火的表現得自己仿佛真的只是個傻乎乎可憐兮兮的少女,好歹她也繼位大半年了,是個什麼樣的人這位老國王心中多少有數。她僅僅只是想用這幅模樣來儘量抵消對方的戒備和排斥而已。
她看到了一個比想像中更為高大魁梧的老人,儘管頭髮花白,滿臉皺紋,但還是腰背挺直,比在場所有人都高出一個頭。他蒼老乾枯的臉依然可以辨認出歌蘭王室血統的痕跡,一雙深陷在眼窩中的眼睛雖然已經因為年老而變得渾濁發黃,那種純粹的藍色還是清晰可見。如果他年輕個二十歲,肯定是無數女人趨之若鶩的那種男人。陸楠在此之前見過歌蘭家成熟的男性只有卡洛曼一個人,卡爾根本是個孩子。現在看來,卡洛曼那種故作威嚴的模樣就是對這位叔叔的拙劣模仿。這位老國王真的就像是一隻已經垂垂老矣的雄獅,雖然老了,威嚴猶存。
陸楠很難想像這樣一個威風凜凜的老人會偏信小人弒殺親子的罪行。
第211章
匆匆打量了一番這位第一次見面的西法蘭國王,陸楠緊接著把注意力轉移到了他隨行的人身上。果然,他並沒有帶自己的小兒子一起進宮,因為跟在他身後的幾個男人無一例外年紀都比較大,不符合那位小王子的描述。根據陸楠得到的消息,他應該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而已。
她理想中的場景應該是國王一個人前來,可惜這裡沒有禁止攜帶家臣護衛一起覲見的慣例,陸楠又不可能明示讓他誰都不許帶,那豈不是傻子都知道不對勁。因此她只是隨便看了幾眼那幾個高大魁梧還穿著全套護甲的男人,心想她的好叔叔還真是對自己充滿了防備,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
但這種事情沒什麼可奇怪的,這個時代的西方遠遠沒有東方那麼嚴苛的君臣禮儀上下之分,非正式場合,大臣們帶著武器進宮十分常見,更不會因為對君主稍有不敬便招來滅門之罪。其實說到底還是個實力的問題,比如把皇帝尊為天子的東方,漢獻帝之類的君主又有誰真的把他放在眼裡,還不是被曹操當個傀儡隨意擺布。像她這位叔叔敢公然帶著武裝的護衛前來覲見,只能說明陸楠還不夠強大,並不是繼承皇帝頭銜別人就真會發自內心的敬畏。
對方名義上雖說是她的封臣,但同時更是她的長輩,陸楠便將姿態放得比較低,不卑不亢的再次表達了在這種惡劣的天氣還強行要求他進宮的歉意。但是老國王根本無動於衷,甚至連一絲表情都懶得奉送,他只是微微點了下頭表示自己聽到了,看不出到底是生氣還是完全不在乎。
看了侍從一眼,他如蒙大赦的趕緊退了出去,但老國王帶著的護衛們卻絲毫沒有一起退下的意思,穩穩噹噹的繼續站在老國王周圍。身為一個同樣無時無刻都被保護監控著的人,陸楠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站位很講究,完全沒有漏下任何死角。而且他們雖然貌似恭敬的垂下手臂,但腰間佩戴的武器就在第一時間可以立刻出鞘的位置。看來他們還是隱約察覺到了陸楠不懷好意,儘可能的做出了防備。
「真是麻煩了啊。」
有些不耐煩的在心中咂舌,儘管護衛人數不多,僅僅只有四個,看來老國王還是很謹慎,沒有留下足以作為攻擊突破口的把柄。但這四個人一看就是那種很能打的類型。陸楠可以想辦法暗中解決了老國王本人,卻沒把握將這四個人瞬間毫無聲息的一起幹掉。但凡跑掉一個竄到門外鬧出任何動靜,這件陰謀都將立刻被所有人知曉。
想到這裡她悄悄看了一眼還站在祭壇後面的主教,神職人員就是有這種特權,可以不用過來對國王陛下行禮問候。其實自從進屋後老國王身後那個貌似是護衛隊隊長的男人就不露聲色的打量了主教以及邊上幾個修道士好幾眼。但也許是洛雷托的外表看起來太具有欺騙性,是在實在是不像什麼武力高超的潛在殺手,再加上他一身主教打扮,和現在這個環境很符合,衛隊長倒是沒有起什麼疑心。他著重留意了其餘的修道士,然而這些刺客殺手全部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裹在修道士的黑袍里更顯得身材消瘦,不符合時下對能打男人的定義,因此衛隊長雖然依舊保持著最大警惕,卻沒有表現出更大的敵意。
但陸楠覺得,這和自己那副柔弱清純的外表多少脫不掉干係,她沒有錯過看見自己時幾個男人眼中閃過的錯愕,可能是沒有料到她會如此的年輕,長相更是和成熟狠毒陰險這類詞語扯不上任何聯繫。特別是她此刻還哭得兩眼通紅,臉頰上還能看到未乾的淚痕。儘管她的叔叔毫無觸動,但幾個護衛下意識放鬆了警惕卻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她故意沉默了幾分鐘,沒想到老國王比她還沉得住氣,硬是一個字都沒有問,就這麼站著一動不動的和她面面相覷。陸楠無奈的呼出口氣,再這麼下去場面就要變得很尷尬了,她只好再次主動挑起了話題。
「不知道傳令官有沒有告訴您,您的兒子,我親愛的堂兄巴賽爾公爵犯了舊疾,恐怕很難熬過這一關。我心裡十分焦急,又害怕萬一傳出噩耗無法對您交代,才不顧一切連著派人催促您冒雨進宮。原本應該馬上帶您去探望他,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情緒非常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