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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楠沒有把話說完,意味深長的冷笑了幾聲,威脅之意不言而喻。諾曼第公爵慘白的臉上湧出一股不正常的嫣紅,捂著嘴咳嗽了一陣,看來被氣得夠嗆,連手都在微微發抖。只是陸楠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她覺得就跟談生意一樣,當然要做好事先聲明,免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諾曼第公爵咳嗽了一陣,用一塊手帕擦了擦嘴,看得出來,他在努力的抑制滿心的怒火,說話的聲音都有點不穩了:「很難想像這樣的話竟然是從您口裡說出來的,我不禁懷疑您真的只有十六歲嗎。甚至我懷疑您是否確實是個女人。從您眼裡不但看不出一絲正常少女對於自己婚姻和幸福的憧憬,甚至比那些老練的政客還冷酷無情。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環境才造出了您這樣一個怪胎,想必您的童年一定非常不幸,才會完全不介意自己的婚姻變成一場利益交換。聽您說起生孩子的口氣簡直就像是在說什麼司空見慣不值一提的小事。陛下,您讓我感到毛骨悚然。」
陸楠對此只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面對諾曼第公爵她已經占據了絕對的上風,所以這種程度的嘲諷完全不痛不癢。她有點諷刺的想,如果他們兩人的身份立場調換一下,趁火打劫的卑鄙君主以及忍氣吞聲必須生孩子的和親公爵小姐,倒是一個可以盡情揮灑狗血的標準套路故事。可惜現實里想必諾曼第公爵不會被虐了一次又一次後就莫名其妙的愛上她,陸楠也不會對著這張總是充滿屈辱和厭惡的臉產生任何憐惜,哪怕以正常的審美來看諾曼第公爵長得並不難看。他們註定只能是一對互相厭惡的夫妻了。陸楠還挺擔心新婚之夜諾曼第公爵對著自己能不能硬起來。該不會還要她坐上去自己動吧。萬一一直不能懷孕豈不是得捏著鼻子反覆和他上床,想想都覺得是一種折磨。
「您到底想說什麼,我可是很忙的,沒空聽您那些充滿怨氣的抱怨。」陸楠毫不留情的嗤笑道,隨手拿起一邊的文件開始閱讀批示,「如果您是來催促我儘快發兵支援,已經在籌備了,最遲三天內就可以出發。放心好了,和某些裝模作樣的人不同,我可是很有契約精神,做出的承諾就一定會嚴格履行。不用擔心我會找藉口賴帳。」
諾曼第公爵很明白陸楠暗含的嘲諷,也難為他竟然活生生的忍了下來,沒有反唇相譏。他默默的深呼吸了一陣,才低聲的說:「那麼能不能請您儘快一些,巴賽爾公爵那裡確實已經不能支撐太久了。」
陸楠充滿狐疑的說:「這不太可能吧,除非我親愛的叔叔已經徹底瘋了,在庫曼發動入侵的時候還堅持要把大量兵力都耗費在內戰上,正常而言他們現在都應該自覺的停戰觀望情況再說啊。如果我親愛的叔叔非要堅持這麼幹,那些支持他站在他一邊的封臣恐怕都會轉變立場,紛紛跑到巴賽爾公爵那一邊去,反正是我話絕對會這麼幹,誰會去支持一個腦子不正常的國王。」
說到這裡陸楠停頓了一下,打量了一番諾曼第公爵,慢條斯理的問:「或者裡面有什麼您悄悄隱藏起來的小秘密,所以您才那麼焦急憂慮,不斷催促我趕緊發兵支援巴賽爾公爵。難道我親愛的堂兄有什麼不能公之於眾的把柄,一旦暴露就會瞬間身敗名裂?」
老實說陸楠真的懷疑過諾曼第公爵是不是對這位堂兄抱有什麼曖昧的感情,怎麼看他都像是為了巴賽爾公爵奉獻犧牲,連自己家族都賠上了。話說西法蘭的王位上坐著的是誰關諾曼第公爵什麼事情,以他的身份地位,誰做國王都只會好好的跟他維持關係。再加上他如此明顯的表露出了對自己的厭惡,都快三十的人了不但沒有結婚,之前好像也沒聽說跟哪位女性有親密關係,陸楠很有理由認為諾曼第公爵是個基佬。要是他跟巴賽爾公爵是那種關係的話,也不怪他如此的情真意切了。而巴賽爾公爵要真是個基佬,雖然倒也不至於會被教會拉去審判,但在目前天主教的世界裡確實是個巨大的醜聞,不但違反了天主教教義,讓教會隨時可以借著這個理由對他發難,也非常影響他的個人形象以及威望。陸楠腦洞大開的想莫非西法蘭國王就是因為發現了兒子的秘密才惱羞成怒,寧願頂著所有人反對也要剝奪他的繼承權,把王位傳給小兒子?嗯,很符合邏輯的推斷。
這下陸楠不僅是討厭諾曼第公爵,還開始擔憂他有沒有攜帶什麼致命的病毒了。哇,真是那樣的話她可不要和他發生關係生孩子,跟找死沒什麼區別。看來她只能送諾曼第公爵一頂青翠欲滴的帽子了。
大概是她那種厭惡的表情太明顯了,諾曼第公爵被氣得胸膛起伏,語氣激烈的喊道:「不要用你骯髒的思想去揣測巴賽爾公爵!他那樣高尚純粹的人能有什麼不可見人的秘密!實際上他事先根本就不知道我向你提出婚約的事情,要是他知道的話一定會立刻阻止,因為他和你們這些滿心只有利益的人不一樣,他心裡有著對愛情和友誼的渴望,他不會為了換取足夠的利益而出賣自己!」
陸楠覺得他這樣子不太像是在說謊,難道她猜錯了?可是諾曼第公爵怎麼看都不太像是個直男,也許他暗戀著巴賽爾公爵還自以為是友情吧。想想在這個物慾橫流的貴族階層里,他這樣的存在倒是一股清流,值得敬佩。但陸楠不會因為這個原因就對諾曼第公爵心軟還主動當冤大頭。
「哦,這樣嗎,那還真是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