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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朋友,既然您知道不該問,那麼此刻還是閉嘴比較好。」
陸楠雖然還在微笑,但語氣中已經帶上了警告的意味。她知道安茹公爵想問什麼,無非就是上次在那不勒斯的時候,自己私下和羅馬里奧主教做了什麼交易。安茹公爵大概以為,只是一些結盟互相幫助的協議。如今安東尼忽然死去,羅馬里奧主教在短時間內就接替了他的權力,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權力交替的結果,也難免安茹公爵心懷疑惑。可是陸楠又怎麼能告訴他,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認識一個不知來歷的刺客大師?君主私下養著刺客,還親自命令去暗殺,這種事情不管在哪裡任何時代,都是絕對的醜聞好吧。任何一個大臣都不會喜歡自己有如此的君主。
安茹公爵果然閉上了嘴,可是他只是沉默了一會兒,就用低沉的聲音說:「既然是您的命令,我就不會再繼續追問。但是,陛下,我希望您不要因為權力而迷失自己,有些事情遲早有一天會帶來更加可怕的後果,濫用暴力的人終將被暴力反噬,您應當更加謹慎。」
陸楠不免有些心虛,她幾乎以為安茹公爵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其實她又何嘗不知自己這麼做可能帶來的隱患,先不談那個神秘莫測的黑袍男人究竟是什麼來頭,羅馬里奧主教經過這件事會不會對自己抱有疑慮就是很值得擔憂的事情了。而且世上終究沒有不透風的牆,陸楠在安東尼的死亡裡面插了一手,總會留下些蛛絲馬跡,一旦被人發現真相,那她的名聲只怕就要臭不可聞。
但是事已至此,後悔也沒有用,陸楠心想大不了就這麼一次,以後再也不干就行了。再說政治裡面總是會摻雜著見不得光的東西,她不是第一個搞暗殺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我知道了,公爵,感謝您的忠告,我會銘記在心。」
安茹公爵表情有些陰沉,看上去不太想繼續說下去。陸楠本來還有很多事情想和他詳細談談,見狀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兩個人無言的對峙了一陣,安茹公爵就將那封信留下,鞠躬告退。
本來是件很讓人開心的事情,陸楠現在反而覺得心裡怪不是滋味。她反覆告訴自己沒做錯,這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但是她還是受到了安茹公爵的影響,覺得有些沉重起來。她想著應該趕緊寫信給羅馬里奧主角,或者去找神父探探口風。可是看著天色已晚,她就有些提不起勁兒。真是見了鬼,明明是期待已久的好結果,搞得好像她犯下大罪似的。
陸楠拿著信回到了臥室,她沒有叫拉比,走到床邊開始脫外衣。但是,正當她低頭專心解著那些難纏的扣子的時候,忽然覺得背後有什麼不對勁,可是沒等她回頭大叫,巨大的力道就狠狠撞擊到了她身上,一雙有力的手臂死死按住她的背將她推倒在床上,同時她的嘴也被什麼東西塞住,除了發出低微的嗚咽,根本沒法大聲呼救。
「您似乎非常高興啊,尊敬的陛下。」
那個壓在她身上的人湊近她的耳朵輕聲說,像是一條毒蛇,嗓音中帶著嘶嘶的聲音。陸楠拼命想要掙扎,可是完全被壓制什麼辦法都沒有。那個人從背後死死的箍著她的身體,讓她無法呼吸,眼前一片金星亂冒。
「安東尼死了,都是您的命令,您命令朱利安大人去做,他就去做了。可是您知道他為此付出了性命嗎?甚至連屍體都沒法保存下來。」
那個人沙啞的笑了,陸楠感到有什麼冰冷尖銳的物體頂在了自己的後頸上,頓時嚇得拼命掙扎,卻被那個人一拳打在了腰間,痛得她頓時差點窒息,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沒有看到您為此感到悲痛……是的,您連朱利安這個名字大概都沒想起來。他是那麼的愛您,為您付出了一切,可是您卻這樣對待他,連一隻狗都不如。」
饒是陸楠有千百種藉口和理由,在眼下這種的情景,她連稍微大一點的聲音都發不出來,更不用說解釋了。而那個不知道究竟是誰的人好像也無心聽她解釋,直接從後面一刀捅進了她的後頸。陸楠頓時痛得雙腳亂蹬,鼻腔和嘴裡都倒流出了鮮血,噎得她呼吸中都是血的味道。
「您就親自去向他道歉吧,陛下。」
伴隨著冷酷的宣判,尖銳的劇痛徹底刺穿了大腦,陸楠徹底失去了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本文里的天主教應該叫基督教才對,只不過出於一些翻譯的原因,我們大多數人都習慣把新教稱呼為基督教,所以我採用了天主教的稱呼。正常的說法,應該是基督教下面的三大教派,分別是天主教,新教,以及東正教。具體有啥分別這裡不詳細說了,有興趣的人可以自行查找資料。當年搞宗教改革也是血雨腥風出過不少大事。
按照歷史的話,其實天主教勢力目前還沒這麼大,多神教依舊存在,畢竟還是維京海盜的時代呢。但是寫故事嘛,合理魔改,合理魔改。
第107章
再一次睜開眼睛,陸楠又看到了闊別已久的杯子水果毛毯三件套。她捂著喉嚨半跪在地上咳嗽了好久才費勁的站起身,背上全是冷汗。雖然知道目前自己的身體完好無損,但是死亡的餘悸卻揮之不去,後頸上那種絕對無法忘卻的劇痛讓她很想嘔吐。抬起手摸了摸嘴角和鼻子,確定並沒有任何出血的跡象,但是陸楠呼吸間依然可以聞到血的臭味。她都不知道最後自己是被砍斷脖子而死還是被倒流進呼吸道的血噎死的。哪怕死了還可以重新復活,但是那種滋味給人帶來的巨大陰影和創傷卻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