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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雷托見陸楠一臉沉思,又補充的說。陸楠心想一二十年?真要是蒙古人,早就打過來了。他們攻城略地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其實她還有個想法,倒也不需要費那麼大的勁兒。不管在任何時代和地方,怕死的人總是大把大把的存在,而且同樣會有人因為利益出賣自己的民族和同胞,不然也就沒有賣國賊這個說法了。語言不通怕什麼,大棒加蜜糖,總會有人屈服動心的。可是現在庫曼和遊牧部落打仗的地方距離帝國太遠了,想要順利抓幾個俘虜還一路穿過庫曼的國土帶回帝國怕不是在做夢。
但陸楠靈機一動,此路不通,還可以換條路走嘛。
「待會兒我給您寫封密信,您親自帶著去邊境防線找阿弗里騎士,他駐守在那裡多年,肯定手裡有不少庫曼人的俘虜。我不管您用什麼方法,在裡面挑幾個合適的。既然從遊牧那邊沒法安插眼線,從庫曼這邊入手也可以。您想辦法把人都弄到交戰的地方去,應該可以打聽到不少有用的東西。」
洛雷托眨了眨眼,像是在開玩笑般的問:「陛下這是打算要找個理由把我弄走嗎,怎麼,您害怕我跟您的心腹大臣私下不合鬥起來?」
陸楠倒還真的有點這個意思,洛雷托這傢伙不能長久的留在王都,必須得打發到遠離政治中心的地方。換個人她大概還會假惺惺的找個藉口,不過既然是洛雷托,陸楠覺得沒有必要。而且也是時候敲打一下,讓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了。
「是什麼理由讓您充滿底氣,覺得自己可以和安茹公爵放在一起比較?」
她不緊不慢的回答,同時惡意滿滿的注視著洛雷托。儘管這人臉上無動於衷還保持微笑,陸楠卻知道此刻他心裡肯定已經氣得快要炸裂了。呵呵,剛才一口一個流產說得很痛快是吧,人啊,就是要鞭子抽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痛。
他輕輕的咬了咬牙,笑著說:「當然了,我不能和安茹公爵比較,但您就以為他真的那麼值得信任——」
「閉嘴。」
陸楠輕描淡寫的說,擺明了自己不想聽他人挑撥的意圖。
就像是她很了解洛雷托一樣,洛雷托同樣很了解她。他肯定知道自己絕對沒有嘴上說的那麼信任安茹公爵,畢竟不少派去監視安茹公爵的探子還是出自洛雷托的麾下。但陸楠如此直白的表露出了鄙夷,雖然一個多餘的字都沒說,卻又把什麼都說得明明白白。
他,洛雷托,也就是女皇陛下的一條狗,沒有資格去評論高貴的安茹公爵。他們兩人到底是不一樣的。
這要是換做幾年前洛雷托一定已經翻臉了,但好歹他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成長了不少,城府變得很深,就算氣得半死也不會表現出來,倒是露出了一臉的委屈。
「好吧,好吧,謹遵御令。」
他恭敬的行了個禮,還主動的吻了陸楠的手,才慢慢的退了出去。看著被他關上的門陸楠眯著眼睛想了想,覺得這次的敲打不一定有效,就洛雷托那種狹隘偏激的性格,恐怕不會接受警告而退縮,下定決心要更興風作浪倒是非常可能。偏偏如今正值亂世,陸楠需要的就是他這種人,暫時還動不得。不過到底不能再繼續放任下去,必須上一道另外的保險了。
只是這人選還需要好好琢磨琢磨,一般人可對付不了洛雷托。
陸楠考慮了很久,才搖鈴叫來書記官,寫了一道手令密封好讓他傳出去。書記官也不是第一次執行這種命令了,才經歷了一次宮廷大清洗,他也是深受震動,更加的謹慎小心,一個字都不敢多說,接過手令就趕緊的去辦了。
陸楠在第二天下午就見到了久別了的密探首領,他和宮廷里很多人一樣瘦了很多,看來這段時間也挺不好過的。在見到陸楠的瞬間他幾乎是踉蹌著撲到陸楠的腳下,雙膝著地,握住陸楠的一隻手反覆親吻,眼中閃爍著淚花。
「太好了,陛下,您沒事,之前什麼流言都有,嚇得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假如您遭遇了不幸,我和其他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看他哭得那麼慘烈,陸楠心裡有點愧疚。這隻密探里的大多數成員都是當年她收養的孤兒,在別有用心的洗腦式教育下,不敢說全部,起碼大多數人都對她滿懷感激與忠誠。這畢竟還是個信息滯後的時代,人們不像現代那樣每天都不斷接觸新鮮事物,所以花花腸子也相對較少。尤其是這些孤兒在長大的過程里看到了其他失去父母的孩子是怎麼悲慘生活的,更是恨不得抱住陸楠的大腿不放。
忠誠自然是有的,可腦子清楚的人就會明白,像他們這種沒有地位出身的底層人士,離開了女皇陛下的扶持,根本什麼都不是,瞬間就會被打回原形落入貧賤的深淵。他們都是身上打著女皇烙印的密探,幹了不少惹人恨的事情,也得罪了不少人,除了女皇還有誰敢用他們?再加上他們私下得知了不少貴族的秘密,殺他們滅口都還來不及呢。
而且對於這支密探宮廷里很多貴族大臣都清楚,私下把他們稱為「卑鄙的老鼠」,恨得咬牙切齒,偏偏礙著女皇還得裝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以前不少密探里的成員還因此而膨脹了,覺得貴族也不過如此。但這一次陸楠無故消失了那麼多天,到處都傳言她已經因為難產死了,這些密探們頓時感受到了冰冷刺骨的殺意,一個個都戰戰兢兢。要不是有安茹公爵明里暗裡的護著,他們早就被那些記仇的貴族私下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