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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您花錢不就是為了要這個人的命嗎,我覺得這只是在完成委託而已。」
主教帶著風度翩翩的笑意從容的回答,不過見陸楠如此冷靜,他果然有點失望。
「哦,是嗎。」
強忍著滿心的不快以及胃裡想要嘔吐的欲望,陸楠冷淡的說。
「那麼留下這具滿是傷痕的屍體,您是打算讓所有人都知道,兇手是誰嗎。不得不說,先生,您的生意做得可真不怎樣。」
其實她心裡不是不怕的,屋裡烏漆墨黑,外面還在雖然終於沒有再電閃雷鳴,大雨還是嘩嘩響個不停。身邊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男人,以及一個可以全權控制他們,喜怒不定的神經病。有那麼短暫的一瞬間,陸楠幾乎本能的想要服軟,表示出一點退讓,至少也等離開這裡,到了可以確保安全的地方再說。但她還是用盡全力沒有表露出任何膽怯,挺直了脊背,哪怕此刻她的兩條腿在微微發抖。
她真怕洛雷托一時興起連帶著把自己也幹掉,這傢伙並不是做不出這種事情的人。可是假如他有那種打算,陸楠覺得要是向他求饒示好,恐怕只會死得更快。哦,果然,朱利安也好,洛雷托也罷,一切跟地下勢力有牽扯的傢伙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主教曖昧不明的盯著陸楠看了好一會兒,好幾次陸楠都心驚膽戰的覺得死神在對自己招手,但最後他只是恭敬的對她行了個禮。
「請放心,既然敢這麼做,當然有辦法讓您洗清嫌疑。不過有件事您大概也猜到了,為了確保不被人發現,我只能暗中解決了門口的幾個守衛,順帶著把那個傳令的侍從也一起幹掉了,關於這一點,十分抱歉。」
陸楠恨得牙直痒痒,還不得不貌似平靜的點頭。其實她內心深處確實鬆了口氣,因為主教實際上幫她解決了一個麻煩,那些人留著遲早都是隱患。只是這樣一來她更加頭痛,一口氣死了這麼多人,她要怎麼解釋和掩蓋才好呢。
「但是有件事我必須再次重申,這樣的場景我不想看見第二次,如果您再敢不經允許就擅自動手……應該明白吧。」
她警告的看著主教,主教倒是一臉乖巧的答應了。陸楠知道他在裝模作樣但也沒辦法,誰叫她現在手中沒有什麼可用的王牌,想玩弄一些見不得人把戲的時候,只有洛雷托可以派上用場。她總不能讓安茹公爵香檳公爵阿弗里去幫她策劃暗殺下毒竊聽吧。既然洛雷托手上有可用的人手,為人又狠毒狡詐,更重要的一點,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明顯表達出了想依附在自己勢力下的意思。那麼在與朱利安以及他背後勢力交惡的現在,陸楠為什麼要去得罪另一隻實力不明的黑惡勢力呢。
「啊,時間差不多了,再拖延下去的話恐怕引起懷疑,抱歉,陛下,請饒恕我的冒犯。」
陸楠只看見主教對她笑了笑,隨即就直接用什麼東西捂住了她的口鼻,她聞到了一股膩人的濃厚香氣,脖子也被人不重不輕的按住某個部位,很快她就開始迷糊,軟綿綿的往後一倒,倒在了主教張開的手臂里。
「你……」
陸楠哪裡還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他的暗算,又驚又怒的掙扎了一下,但是主教只是好整以暇的把她抱了起來,哄小孩般的輕輕拍打她的背部,嘴裡還哼起了一首旋律古怪的歌謠。
「睡吧,睡吧,上帝保佑您,我親愛的女王。」
他跨過門口堆積著的屍體,打開了大門來到走廊,陸楠只在逐漸昏暗的視野里看到了地上躺著的幾具屍體,隨後她的意識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第213章
感覺上只是眼睛一睜一閉,並沒有過去多久,等陸楠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臥室那張奢華寬大的四柱帶蓬床上,外面天光大亮,還能聽到陣陣鳥鳴。
她摸著脖子從床上坐起來,第一時間檢查了一下身體,發現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也沒有頭暈目眩的後遺症。反倒是像睡了個難得的好覺,精神飽滿,神清氣爽。這時門吱嘎一聲開了,露易絲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見她正坐在床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太好了,您醒了。」
見露易絲衣著整齊神情安定,陸楠估計王宮裡因為沒有發生什麼大事或者流傳任何醜聞,她定了定神,沉聲問:「我怎麼會在這裡,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露易絲放下水盆,這時她才終於表現出了一絲懼怕,在胸口劃著名十字說:「這可真是天主保佑,發生了那麼可怕的事情,您只是受驚暈過去了而已。公爵大人正帶著一群人滿城搜捕那些刺客,大家都嚇得夠嗆,貝赫倫夫人忙著盤點清查,不許任何人胡說……不過您放心,這事暫時還沒有傳開,只是說王宮裡闖進了強盜……」
她說得顛三倒四,陸楠聽得心中大為不耐煩,不過還是能從她的話里簡單得出一些關於現在的狀況。她尋思著主教和他那幫手下大概是布置了什麼假象,讓王宮的人誤以為從外面闖進了殺手刺客之類。由於馬上就是她的加冕儀式,弗蘭德斯公爵以及其他幾個樞密院的大臣肯定不會讓消息傳出去,估計第一時間就封鎖了一切有可能走漏風聲的渠道。為了不引起懷疑,他們甚至都沒有聚集在臥室外面等待自己醒來。
但即便如此,心中的疑惑還是沒有消散,陸楠貌似平靜的反覆詢問了露易絲好幾次,確定她除了被弗蘭德斯公爵告知的消息,什麼都不知道。她多少還是有些不安,在露易絲的服侍下匆忙的梳洗完畢後就叫來了傳令官,讓他趕緊去把樞密院的大臣們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