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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一邊書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陸楠心裡就有氣,現在她已經不是當初一無所知的菜鳥,對各種王室秘聞八卦了解了七七八八。她的那位掛名祖父查理,雖然說是建立了巨大的帝國,堪稱一代雄主。但是他也殘忍嗜殺,動不動就屠光別人全家,誰敢對他提出不滿,他只會砍掉那個傢伙的腦袋。在他的統治下整個帝國可謂戰戰兢兢,生怕哪天惹了他不高興就全家死光了。要不是他只活了四十多歲就死了,恐怕帝國遲早要完。
而公主的父親,帝國的第二位皇帝,雖然沒有胡亂殺人的愛好,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性格軟弱,非常討厭處理政務,最大的愛好就是打獵。簡直沉迷打獵,無法自拔。最高紀錄是離開王都三年之久,就是為了四處打獵。本來當初查理大帝建立帝國的時候四處掠奪,弄回來了大批錢財。但在公主的父親手裡基本敗光了。陸楠接受的國庫如此空虛,窮得幾乎要賣褲子,都是這位皇帝所賜。
所以陸楠才對安茹公爵各種不滿,心想狂什麼啊,換成查理大帝或者公主老爹,他墳頭草都三丈高了。覺得他還算能幹所以平時多有寬容,沒想到他還得寸進尺,膽敢給女王甩起臉色來了。陸楠覺得還是自己太客氣,沒有深刻學習到作為一個封建主義的君主應該會的那一套。她必須讓安茹公爵認識到誰才是這個帝國真正的主人。
羅塞這時推門進來,檢查壁爐里的火,嘴裡念叨著:「陛下怎麼讓公爵閣下走了呢,外面下那麼大的雨,應該留他在宮裡住一晚。要是路上遇到馬車打滑怎麼辦,公爵受傷的話不是很糟糕嗎。」
陸楠盯著她的背影一言不發,她知道羅塞一直對安茹公爵有那種意思,抓住一切機會朝他獻殷勤。以前陸楠不以為然,但是現在她開始警覺,她身邊一共就三個貼身侍女,其中一個是安茹公爵的妹妹,另一個對他也深有好感。哪怕不是安茹公爵刻意促成的局面,也足以讓她深感不安了。
真是可惜,她本來還挺看好羅塞的。
羅塞不知道陸楠心中已經做出了決定,她轉身過來準備幫陸楠拉好床簾,卻被陸楠看著自己幽暗的目光嚇得心中一跳,強笑道:「怎麼了,陛下,您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換做平時陸楠會敲打她幾句,但是現在已經沒有這種必要了。陸楠直視著她的臉,用平靜的聲音說:「您作為我的貼身侍女,已經三個多月了吧。」
羅塞升起了不祥的預感,顫抖著聲音說:「是的,陛下。」
「一直以來,您都很細心,也很勤奮,我非常感謝您對我的照料。」
陸楠慢條斯理的說,但是羅塞的臉卻越來越慘白,她無助的雙手合十,哀求似的望著陸楠,好像已經知道了她打算說什麼。但是平常在她面前總是和藹可親笑語盈盈的女王此刻的視線卻冷冰得可怕,完全沒有被打動的意思。
「我會給予您一筆酬勞當做感謝,從現在開始,您不再是我的貼身侍女,您可以回家了。」
羅塞膝蓋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陸楠面前,帶著哭腔喊道:「我不明白,陛下!到底我做錯了什麼讓您生氣了!求求您不要趕我走,我——」
陸楠皺著眉頭,羅塞的哭喊聲讓她感到太陽穴隱隱作痛,抬眼看見隔壁的拉比推開門正在不安的張望,陸楠便對她說:「太好了,麻煩您去外面叫一下衛兵,埃米西小姐實在太吵鬧了。」
她本以為拉比會猶豫,但是拉比卻毫不遲疑的越過跪在地上哭泣的羅塞,逕自開門到了外面,很快就有護衛進來,粗暴的拉起了羅塞便往外面拖。羅塞發出了尖銳的喊叫,拼命掙扎。她已經完全懵了,不明白為什么女王毫無預兆的就翻了臉,還要如此冷酷的把她趕出王宮。
殊不知她要是不這樣大喊大叫,陸楠還不會這樣無情。她冷眼看著披頭散髮的羅塞,心想看來還是自己太和藹了,都發話讓羅塞走,她居然還敢吵鬧。連個男爵的女兒都敢質疑她的命令,也難怪安茹公爵不把她放在眼裡。
本來幾個護衛還有所顧忌不敢太亂來,才讓一個弱女子有機會喊叫掙扎。但是為首的護衛看到陸楠臉上一片冰冷,不禁嚇了一跳,也不管那麼多了,直接撕下羅塞的一塊衣襟塞進她的嘴裡,隨後像是拖著貨物一樣毫無憐惜的把她拖出了房間。
陸楠聽著羅塞發悶的喊聲消失在了門外,隨著門再次被關上,什麼聲音也聽不見了。她揉了揉額角,看見拉比面無表情的站在床邊,心中一動,忍不住問:「您是不是也覺得我很無情?」
拉比搖了搖頭:「不,陛下有權力決定如何處置任何一名侍女。」
「您不為羅塞求情嗎?」
「既然陛下做出這樣的決定,肯定是她做錯了什麼。」拉比理所當然的回答,想了想,她又說,「我知道陛下不會無緣無故的懲罰誰,您一定已經給過她改正的機會了。」
哪怕她只是想拍馬屁,但這樣的話聽著就是讓人舒服,陸楠心情大暢,笑著說:「嗯,沒錯,就是這樣。」
看著拉比那張和安茹公爵完全不像的臉,陸楠心想為啥她哥就學不會這份乖巧呢?不過話說回來拉比不愧是安茹公爵的妹妹,好歹也相處了三個多月,平時見她和羅塞也多少有私下的接觸,結果看見羅塞被趕出去,她毫無動容。想不到她心腸還挺硬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