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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公爵,注意您的言辭。」被弗蘭德斯公爵指著的香檳公爵不高興的喊道,「我自認沒有得罪過您吧。」
要不是看著弗蘭德斯公爵是真的急了,陸楠甚至還有點想笑,她用拳頭抵住嘴唇咳嗽了一聲,強行壓下了笑意,才嚴肅的說:「您覺得我會不知道這些事情嗎,公爵。上帝保佑,我可沒有想過要這麼早就跟教會對上,莫非您還以為我是故意在大廳里演出那一場戲不成?要是不那麼說的話,我相信很快就會有關於我不尊重教會的流言傳出,那時候才是真的毫無辯解的餘地。既然教會想用這種低級的手段來逼迫我讓步,那還不如占據先機。」
見弗蘭德斯公爵張口欲言,陸楠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從頭到尾我可都沒有說過任何對天主不恭敬的話,再說教會什麼時候開始又能代表天主本身了。哼,最近幾年裡教會到底幹了些什麼事情,人們又不是瞎子沒看見,他們也好意思裝模作樣的來指責我。沒錯,教皇確實至高無上,但是要想把一個褻神不敬的罪名扣在我的頭上,恐怕不是只靠區區謠言就行的,我非常好奇,他們打算用什麼證據來制裁我。」
「抱歉,陛下,我想問一下,您說教皇患上了麻風病是真的嗎?」
香檳公爵插嘴問道。
「當然是真的,要不是因為這樣我還不敢輕易的跟教會對著幹呢。呵呵,真是好笑,我倒是想看看教會怎麼解釋這件事,既然是神的代言人,又怎麼可能患上麻風這種骯髒的疾病。公爵,就憑這一點,我能找出十萬個理由來攻擊教會。難道只有教會可以隨便散布謠言來弄壞我的名聲,而我還不能反擊了?」
「這件事您大可以交給我去辦,保證讓您滿意。」
香檳公爵彬彬有禮的說,陸楠點了點頭。
「但這也不是解決的辦法啊,陛下,也許教會會看見您強硬的態度選擇讓步,但也有可能他們會採取更加強硬的手段來逼迫您。無論如何,在話語權方面教會始終占據著天然的上風。我還從來沒見過誰敢像您這樣跟教會對著幹,明明只需要稍微忍耐一下就能解決的事情……」
弗蘭德斯公爵抱怨著,陸楠卻拉下了臉:「那您又怎麼解釋我的祖父查理呢?他給過教會一個好臉嗎?他在無數場合都公開嘲笑教會,還當眾用鞭子打掉了教皇的帽子,教會敢指責他一個字嗎?相反,他們倒是努力討好著祖父,還給他塑像立傳,甚至加封他為聖人。由此可見,教會也不是像他們宣稱的那樣高貴聖潔。」
「但您也知道,那是過去的事情,現在的帝國已經和過去不一樣——」
陸楠不禁冷笑了起來,嘲諷的說:「沒錯,就是有不少人都抱著您這種想法,所以帝國才會在教會面前越來越沒有尊嚴。我無意侮辱您,公爵,但是有時候一個人跪習慣了,恐怕就忘記了站立是什麼滋味。一再的退讓,最後只會換來教會的任意趨勢。我們是高貴的帝國貴族,不是教會的狗。」
弗蘭德斯公爵被她說得一張臉又紅又青,只能低頭鞠躬,陸楠不想太過咄咄逼人,緩和了語氣安慰道:「當然,我明白您是一位對帝國忠心無比的貴族,您考慮的也是萬一和教會對立會帶來的不好影響,以及發生戰爭的可能性,我的態度太惡劣了,非常抱歉,請您不要放在心上。」
弗蘭德斯公爵的臉色變得好了一點,咳嗽一聲,清清嗓子後問道:「既然您顯得如此的自信,看來您已經考慮到了後果和應該做出的安排吧。」
陸楠點了點頭,她也不是單純靠著一腔怒火隨便開噴的,雖然她還是覺得教會沒那個膽子,但萬一他們真的暈了頭率領軍隊打過來制裁自己呢?其他的不說,至少教皇要是發出正式的征討文書,其他的國家領主可能會心存猶豫暫且觀望,她的兩個叔叔倒是非常有可能的加入教會軍,藉此來謀取她的王座。不過幸虧她提前已經把阿弗里跟一部分軍團調回了王都,相信可以有一定的威懾力。其次香檳公爵那裡還有一萬多招募來的僱傭軍,派出去抵擋一下還是沒問題的。最後嘛,當然就是陸楠跟庫曼蘇丹私下通信打算搞停戰協議了。只要達成協議,陸楠就可以毫無顧忌的把大部分軍團抽調回來,瞬間就能把那些烏七雜八的聯合軍打成渣渣。
雖然陸楠對具體東方軍團的戰鬥力沒有什麼了解,但是看阿弗里本人就知道,他領導的軍團,難道還會是什麼不能打的菜雞嗎。教會才經歷過內鬥戰鬥力大減,而其他領主國王僅僅只看他們連抵禦庫曼人都推三阻四,陸楠不覺得他們會乖乖的出錢出力來支持教會。不過也需要考慮一下萬一有誰抱著趁火打劫的念頭來落井下石。陸楠見識過教會的作風,她更不會覺得教會可以殺伐果斷,乾淨利落。就算是神父掌握了教會的大權吧,就沖教會內部派系林立矛盾負責的現狀,教皇自己都沒辦法政令通達,何況神父這個不能站到台面的陰謀家。要是教會內部迅速達成一致,毫無異議的決定集結軍隊來攻打帝國,陸楠還要反過來對教會拍手叫好。
整理了一下語言,陸楠徐徐的說出了以上自己的見解,當然庫曼那一塊陸楠沒說。她的觀點有理有據,弗蘭德斯公爵的臉色終於恢復了正常,沒有那麼急躁了。陸楠不怪他,在這個時代,要和教會作對確實需要驚人的勇氣,一般人估計想都不敢想。陸楠也是因為並非本土人士對教會毫無敬畏之心,才會毫不在意的說懟就懟。不過要不是因為自己可以推翻重來,陸楠覺得自己也不會這麼輕率了。正因為她對這個時代的了解越來越深,才明白教會是一座多麼難以跨越的龐然大物。即便是現在,陸楠想的也是威懾和震撼,沒想過一舉滅了教會什麼的,因為那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