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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陸楠還真的沒猜錯,宋雲舒就是這麼想的。他能走到今天自然不是個沒腦子的蠢貨,這要是放在唐國,以他一個區區商人的身份敢妄想去攀附國公家的女人嗎。何況上勃良第小姐的身份比單純國公的女兒侄女還高,人家自己就是個女公爵。
但是他有這種想法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來自唐國,儘管才經歷過大規模的叛亂,國力衰落,不復當年的盛況。可是有過開元盛世的唐國,其興旺繁華的程度,又哪裡是陸楠統治下這個帝國能比的。都不好意思拿皇帝的生活水平來比較了,恐怕一個普通的富人平時過得都比陸楠好。起碼人家不至於連個雞湯都喝不到,最高享受就是吃個糖水雞蛋,說出去都嫌丟人。
陸楠一邊看書一邊放著宋雲舒罰站,心想商人到底只是商人,沒有那麼高遠的眼光,只盯著眼前的利益,覺得有錢就能達成目標。宋雲舒沒搞清楚帝國的現狀就敢冒然的去勾搭女公爵,也不怕激怒了帝國的上層。他到底覺得自己身份不低配得起女公爵,可是都沒想過在帝國人眼裡,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異教徒。他盯著上勃良第公爵小姐還有個原因可能就是覺得她家裡沒有父母,一旦嫁給他就全憑他操控了,可是公爵小姐家的其他人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大筆家產落到他這個異鄉人手裡。到時候直接對教廷打個小報告,宋雲舒不被弄掉一層皮都不算。
不過唐國現在的風氣應該還比較開放吧,三從四德女戒女訓什麼的好像是從明朝才開始變得非常嚴苛。陸楠記得那個時代的貴族女性跟公主生活得挺愜意,公主幹預朝政是經常的事情。宋雲舒不敢招惹自己國家的貴族女性,跑到別人地盤倒是很把自己當回事,真是個古代直男癌。
陸楠再一次感嘆三觀不同如何談戀愛,宋雲舒的思想只怕是這個時代里大部分東方男性的體現。她實在是不明白那些穿越回來的女人是怎麼和這些男人卿卿我我愛來愛去的。有時候她會覺得自己要是穿到唐國就好了,但有時候她又覺得雖然生活水平差,可是至少沒那麼憋悶。要她嫁個男人天天伺候還得幫他納妾養孩子,不如直接上吊抹脖子算了。
她足足把宋雲舒晾了一下午,看他從憤憤不平滿臉羞憤到慢慢回過味兒來,最後露出了幾分懼怕,心裡冷笑,看來他到底還沒有傻到那種地步,知道自己幹了什麼蠢事。
既然如此,多餘的話也不必多說,她把手裡的書合上,不冷不熱的說:「你可以走了。」
除此之外再無任何警告,但相信宋雲舒心裡自然明白什麼叫做自己惹出的禍事自己收拾。他要是還敢跟公爵小姐眉來眼去或者說些不該說的話,只怕他也不能活著離開帝國的地盤了。
宋雲舒聞言先是鬆了口氣,隨即又有些不甘心的樣子,猶豫了半天,壯著膽子低聲的問:「聽說……陛下最近在詢問關於伊爾汗人的事情。」
陸楠不禁有些驚訝的抬起了頭,這傢伙還真是有幾分膽量啊,該說他不知好歹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呢。不過轉念一想,她又覺得事情有點蹊蹺。伊爾汗人的事情她並沒有大肆宣揚過,而遊牧進攻庫曼的事情同樣不是什麼人人皆知的新聞。除了少數幾個負責相關事務的大臣,恐怕大多數貴族連庫曼的都城在哪裡都不知道。他們只知道庫曼人都是該殺的異教徒,野蠻的強盜,天天吃人肉喝人血非常可怕。薩拉丁更是個魔鬼一樣身高三米口裡會噴火的異教徒。
也許一些貴族會私下談及庫曼的事情,但這種階層宋雲舒也接觸不到啊。他是從哪裡得知伊爾汗人以及陸楠最近需要他們情報這件事的。
陸楠心中疑雲大起,臉上卻不動聲色:「那又如何。」
宋雲舒咬了咬牙:「其實,不瞞陛下,我知道一些他們的內情。」
陸楠心念微動,宋家一直在西域一帶跑商,接觸到西面八方的人很多,而且他們又是東方人,也許偶然間曾經跟伊爾汗人接觸做過買賣。伊爾汗人雖然非常排斥西方人,但是對東方的商人可能還不至於那麼充滿敵意。歷史上的鐵木真當年是怎麼擴張的陸楠不知道,但只要伊爾汗現任的首領腦子還清醒,他肯定不會一邊攻打庫曼,一邊跟其他遊牧部落開戰,同時還去招惹唐國以及周邊西域小國。除非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多線作戰四處開花,那是妥妥藥丸的節奏。當年元首就是這麼把自己玩兒死的。
她暫且不想追究宋雲舒是怎麼打探到這些的,想來他也不可能在宮廷里安插什麼眼線,估計是偶然從哪個嘴巴不牢靠的侍從那裡聽到的吧。而且陸楠想知道伊爾汗而情報這件事又不是什麼不得了的秘密,傳出去就傳出去了唄。不過看他那樣子,沒有得到好處肯定不願意說出實話。
陸楠可不想吃他那一套,這臉也太大了,真的以為身為唐國商人就與眾不同了。陸楠不信他在唐國皇帝面前也敢討價還價。
她沒有搭理宋雲舒,直接叫了一聲守衛,門外的士兵立刻拿著武器沖了進來,在陸楠眼神示意下不由分說就把宋雲舒按到在地,雙手反剪,□□架在了脖子上。
宋雲舒整個人都懵了,狼狽不堪的還想抬頭,直接被一耳光抽得頭暈眼花,涕淚橫流。
「拖下去。」
陸楠頭也不抬的命令,士兵們直接把宋雲舒給拖出了門。宋雲舒這下才明白原來人家不吃自己這一套,而且他看不起的西洋蠻子女皇帝也是冒犯不得說殺人就殺人的,頓時嚇得肝膽俱裂,拼命叫喊:「尊敬的陛下,我錯了,我錯了,我什麼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