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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打到一半的哈欠驟然停下,陸楠猛的扭頭:「您知道?」
安茹公爵面無表情:「也許您把護衛們想得太愚蠢了一些,尊敬的殿下。」
雖然沒有做什麼,陸楠還是感到了一點點的心虛,她不自在的用手指撓了撓臉,小聲說:「既然您知道,為什麼不來阻止呢。」
安茹公爵詫異的說:「難道您想我帶著諸多護衛衝進您的房間,把人拖出來,鬧得眾所周知,然後讓您丟人現眼嗎。沒想到您還有這樣的愛好。」
陸楠一時語塞,主要是上一次無處不在的安茹公爵給了她太多心理陰影,見他居然沒有來「抓姦」,她居然還有點不習慣。
「其實不是您想的那樣,我和神父只是在一起聊了聊天而已。」
陸楠難得謙卑的試圖解釋一下,無論如何,她不想一開始就給安茹公爵留下一個自己私生活混亂的壞印象,畢竟以後他們還要長久共同工作。可惜安茹公爵根本不理會她,轉過頭冷漠的說:「不需要浪費唇舌,殿下。這是您自己的事情,您高興就好。」
陸楠憋著氣把後面的話都吞了回去,天地良心,她昨天晚上真的和神父什麼都沒幹,兩個人說到半夜完全就是在交換情報和計劃陰謀——雖然在這些東西上面他們都假惺惺的蓋上了一層掩飾,好像他們兩個人都只是迫於無奈才出此下策似的。陸楠覺得如果別浪費太多精力在演戲上面,他們的交流恐怕會更加快速有效,可是,沒辦法,大概神父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方式,直截了當的說「嗨哥們兒我知道你是什麼貨色你也知道我的底細,所以別裝了」,他恐怕會瞬間翻臉。
跟原來的計劃相比,陸楠將自己掌握的情報基本上都告訴了神父,包括教皇即將重病不起,還有安東尼的趁機興風作浪。陸楠沒有辦法親自到教廷去,就算去了,她也沒辦法出手攪合,還是把重任寄托在教廷內部人士身上比較好。雖然神父口口聲聲說自己只是主教豢養的一個奴隸,陸楠根本就不信。別的不說,如果神父真的只有一張臉能看,主教為什麼要把他帶在身邊呢?教會對授予神職的資格審查非常嚴格,哪怕是羅馬里奧那樣地位的高級神職人員,想給神父編造一個合理的身份混進教會,恐怕也不是什麼簡單輕鬆的事情吧。他冒著危險只為了讓神父去當個小白臉哄騙那些貴婦人?哈哈,別開玩笑了。
陸楠懷疑神父私下肯定還有什麼沒有揭示出來的本事。她又不是沒有見過那種以色侍人的專業男寵,當女王的時候別人給她送過不少,只不過她都嫌棄的拒絕了而已。雖然那些男人什麼類型都有,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無論如何掩飾,依然無法隱藏那種諂媚討好的習慣。
但是神父身上可看不到這種卑微,哪怕面對未來的女王,他氣定神閒得很。陸楠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搞不好男妓什麼的,還真的是這傢伙故布疑雲搞出來的煙霧彈,只是為了掩飾他真正的身份。至於他的真正身份……陸楠腦洞大開的猜測了一遍,苦於沒有任何線索。但比起男妓,陸楠倒覺得地下組織老大的身份比較符合神父。
這倒不是她胡亂瞎猜,其實這個年代犯罪組織活動異常猖獗,並且還有好多專業團體,搞得跟秘密結社一樣。陸楠聽香檳公爵和安茹公爵都說起過,反正猛一聽簡直就是兄弟會。只不過他們當然不搞什麼萬物皆虛萬事皆允,也沒想著為人們謀取自由,只是為了犯罪,從中獲得利益而已。他們最通常的犯罪手段,就是搶劫殺人跟倒賣人口,也會走私一些貨物什麼的。至於更高級的犯罪手段……這年頭還沒毒品軍火可販賣。
陸楠總覺得,那個叫做朱利安的黑袍男搞不好就是幹這個的……
當時陸楠還故意試探了一下神父,假惺惺的問要不要去找主教,把他要過來留在洛林。神父雖然很感激很高興的模樣,最後還是隱晦的拒絕了。陸楠當時就知道這傢伙果然有鬼。可能他原本的打算確實是找個理由混到陸楠身邊,但是從陸楠這裡得到了重要的情報之後,他顯然改變計劃,決定繼續留在主教那裡伺機搞事了。
對此陸楠喜聞樂見,她還真的不太想把神父弄到距離自己太近的地方,總覺得這傢伙是個危險人物。兩個人又虛偽的演了一番,達成了盡在不言中的協議。陸楠會給神父提供搞事需要的資金,必要時刻看情況還可以為他提供人手。但神父也要隨時向陸楠回報教會的內部消息,特別是密切關注教皇的一舉一動,還有安東尼主教的行蹤。
之後他們還交換了認證用的信物,就差沒有歃血為盟斬個雞頭啥的,陸楠從自己的錢包里掏出了幾張大面額不記名債券遞給神父,意味深長的告誡說:「如果可以的話,請務必要阻止安東尼成為下一任教皇。這並不是因為我和他有什麼私人恩怨,實在是他的性格太過偏激,我擔心一旦他掌握了教會的權力,將會給整個世界帶來一場巨大的災難。」
神父心領神會,把債券塞進自己的口袋,躬身握住陸楠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吻,溫柔堅定的說:「請您放心吧,殿下,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待。對於我來說您的存在就好比光明和繁星,您的願望就是我努力的方向。」
微笑著打開門看外面沒有什麼動靜,陸楠當時還奇怪門口的護衛都哪裡去了。只不過她也沒想那麼多,趕緊的把神父打發走了。關上門後她簡直全身脫力,疲憊的拖著腳步走到床邊,一頭栽了下去。無奈她忘記了這可不是王宮裡那張鋪著厚厚天鵝絨的豪華大床,頓時被摔得唉唉直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