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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什麼話,難道我就不是個女人嗎?在我看來,您可比我聰明多了,起碼我就不會那麼多事情。來吧,親愛的,就當是幫幫我,我會大致口述一番,您酌情按照這個意思隨便寫就是了,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說著陸楠便不由分說的站起來,抓住拉比的手,強行將她按在書桌前,並且將羽毛筆塞進了她的手裡。拉比微弱的反抗了一下,但最後還是屈服了。陸楠覺得她大概還是很感興趣的吧,畢竟平時她總呆在房間裡,除了做點雜事,就是看書刺繡和盯著外面發呆,肯定很無聊。
「來,這是今天需要回復的幾封信,您先看看。其實看多了您就會發現,都是一個套路,滿篇廢話,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有。偏偏我還得耐著性子一封一封的回覆,您願意幫我可真是謝天謝地。」
陸楠不會把那些真正機密的信件交給拉比,所以只是找了些不痛不癢的書信給她。拉比一臉嚴肅的看著那些寒暄問好的信件,仿佛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一樣。陸楠見她那麼認真,就徹底放手不管了。拉比對整個帝國的貴族系譜了解甚多,起碼比陸楠強。不像陸楠寫個信還得隨時查閱相關記錄,否則都不知道寫信人是什麼來歷,所以陸楠覺得這樣的工作交給拉比再適合不過了。
她一直覺得拉比那麼聰明,又知道很多東西,卻只能幹著侍女的事情,實在是一種浪費。如今終於開始了將她培養成貼身小秘書的第一步,陸楠深感欣慰。借著這個空隙,陸楠就在房間裡走了幾圈權當活動身體,沒過一會兒今天值勤的傳令官就在外面敲響了門。
「陛下,安茹公爵請求召見。」
「嗯?叫他進來。」
陸楠立刻警惕起來,安茹公爵這個人做事非常一板一眼,每天都嚴格遵循著自己定下的時間表,一般沒有什麼大事他不會主動進宮。看著外面天都黑了,恐怕是真的發生了變故。陸楠不禁有些緊張,實在是很擔心安茹公爵會給自己帶來一個壞消息。
「陛下,我就先告退了。」
一聽安茹公爵要來,拉比馬上就站了起來,一如往常的迴避。陸楠其實對她這種不必要的謹慎有些無奈,到了現在,她已經不再懷疑安茹公爵跟拉比私下有勾結,想著傳遞消息之類的。但這倆兄妹卻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避而遠之。安茹公爵從來不會詢問陸楠關於拉比的事情,更不用說想要和她見面。而拉比則是躲鬼一樣躲著安茹公爵,不管私下公開,她都不會提起自己哥哥一個字,好像世界上根本沒有這個人存在似的。安茹公爵主動把妹妹送進宮,雖然是有點人質的意思,但陸楠覺得他只是為了保護她,因為現在的安茹公爵敵人眾多,拉比留在他那裡,遲早會被人發現,當成攻擊的武器。而拉比,她也不像是那種滿心怨恨的人,陸楠偶爾會在她面前談到安茹公爵,她也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
陸楠都有點搞不懂這兩兄妹究竟是感情好還是不好……算了,她還是別多管閒事。
「嗯,您先去吧。」
點頭示意拉比可以退下,陸楠看著她剛剛關上房門,安茹公爵就從另一頭敲門進來了。他看上去不太像是很焦急的樣子,但是表情卻有點怪異,高深莫測的看著陸楠。
「出什麼事情了?」陸楠直接了當的問。
安茹公爵看著她的樣子總讓陸楠覺得他有特別的話想說,但最後他只是默默的從懷裡掏出了一封印著印章的信。陸楠滿腹狐疑的接過,打開看了幾行,頓時又驚又喜,都快要笑出聲來。
「安東尼死了?現在是羅馬里奧主教主持教廷的一切事宜?而且馬上他就會接任教皇的位置?太好了!」
沒想到一直讓她焦躁不安的事情忽然就有了個最好不過的結果,陸楠高興得衝上去摟了安茹公爵一下。不等他反應過來就放開了手,重新看了一遍信,試圖保持一下冷靜。
「這個消息可靠嗎?」
安茹公爵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才捂著嘴回答道:「絕對可靠,這是我之前就安排在教廷的眼線。前面一段時間教廷被安東尼看得太緊他沒法傳遞消息,現在安東尼的死導致教廷陷入了混亂,所以他才抓緊時間的給我送了這封信。根據他的說法,羅馬里奧主教已經確定是下一任的教皇了。」
「這可真是個好消息,我的朋友!」
陸楠再沉穩也忍不住眉飛色舞,開心的想要跳舞。
「這樣一來一直阻撓我加冕的人終於徹底消失,我要趕快給羅馬里奧主教寫信……不不不,還是稍等一下,起碼不能讓他察覺我們在教廷安排了探子。但是不出所料的話,他應該會主動給我寫信,邀請我去教廷舉行加冕儀式。天啊,公爵,我們終於可以順理成章的接管一切本來就該屬於我的東西了!」
也不怪陸楠如此的高興,哪怕她已經是下一任的皇帝,但沒有舉行正式的加冕儀式之前,她的身份就還是很尷尬。上勃良第公爵那邊的相關產業她沒辦法公開的接收,而諾曼第公爵天天催命的寫信要她去解決西法蘭的爭端,她也只能裝傻。明明有巨大的帝國等著她去繼承,她除了干看著,什麼辦法也沒有。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缺少一個被承認的正式名義。
而現在,她終於可以正式加冕,名正言順的成為整個帝國的統治者,放開手腳去幹了。
安茹公爵卻沒有表現出任何興奮,他用平靜的聲音說:「有件事我大概不該問,但請原諒,我覺得依然有必要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