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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偶然掠過腦海的想法,不一定真的會實行,陸楠還是覺得有這種念頭的自己挺可怕的。這不就是把自己未來的孩子當成完全交易的貨物在算計了嗎。但陸楠覺得假如自己真的生了孩子,很大概率真的會把這個設想變為現實。因為,不拿去聯姻換取足夠的利益,她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生孩子?從她觀察學習到的規則里,這個世界貴族的孩子無非就是用來繼承家業以及聯姻用的。殘忍一點的說,男孩是為了免去家產後繼無人,女孩就真的多半只能拿去聯姻了。
看著路德維希的臉,陸楠腦子裡飛快閃過無數亂七八糟的念頭,只是她臉上什麼都沒有流露而已。路德維希自然無從得知陸楠正在算計能通過操縱他的婚姻撈到多少好處,只是語氣平靜的說:「並不是想故意打擾您,陛下,其他的事情我都能處理,唯獨萊茵公爵那邊不好安撫,他堅持要求見您。」
「萊茵公爵?誰?」
忙碌了一天,陸楠的腦子不免有點渾渾噩噩,猛的聽到一個好像是聽過的名字,茫然的問。
「他是已故西法蘭國王的小兒子,巴賽爾公爵的弟弟。雖然他還不知道昨天王宮裡發生的一切,但是父親一直未歸讓他很擔心,想要向您詢問清楚。目前我暫時把他軟禁看管起來,免得他跑出去大吵大鬧。但具體怎麼處理我不敢擅自決定,還需要您給予明確的指示。」
「……哦,我差點都忘了還有這麼一個人。」
苦惱的拍了拍額頭,陸楠疲倦的癱在寬闊的扶手椅里。
按理說應該斬草除根,把這位公爵一起幹掉。可是老國王並非獨自一人,還帶著數百人的護衛隊,老國王死去的消息儘管被死死壓著沒有泄露,但是他留在外城的護衛隊多半已經猜測到了有什麼不對,他們肯定會把剩下的小公爵牢牢看住。陸楠總不可能大張旗鼓的一口氣把這些人全乾掉,那絕對會立刻鬧得滿城風雨。畢竟,暗殺具體一個人跟大肆公然屠殺數百人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前者只要隱瞞得好,最多大家私下議論幾句。後者……只怕是貴族們就要人人自危,聯合起來把她當成喪心病狂的魔鬼了。
「現在這位公爵在哪裡?和那些帶來的護衛一起嗎?」
想了一會兒後陸楠漫不經心的問。
「是的,他們很謹慎,沒有進內城為他們安排的住所,而是呆在一個別館裡。老國王的衛隊長一直把守著大門不允許我帶人進去,更不允許小公爵擅自出來。我們談話的時候隔著老遠的距離。由於您說過不要引起騷動,所以我沒有帶著手下的人硬闖,而是派兵暫時圍住了那個別館,看著他們不讓他們出來亂走。」
「等一下,那個別館又是怎麼回事?」
「據說是老國王派人置辦的產業,我去查看了一下登記資料,確實那處房產歸他所有。」
「好吧,也沒禁止其他人在王都購買房產。不過這樣就更難辦了啊。」
陸楠更加頭痛了,她確實沒料到還有這手。儘管現在想要弄死那位小公爵不過舉手之勞,但是這樣一來簡直此地無銀三百兩,屆時等老國王的死訊一傳出,是人都知道肯定是她乾的了。
「這位公爵背後的家族勢力很複雜,最好還是謹慎一些。」
見陸楠陷入沉思,路德維希提醒了一句。
「您在想什麼呢,我怎麼會對一個才遭遇了不幸的可憐孩子做您想的那些事情。只不過我有點擔心這孩子不知真相到處亂說,帶來不好的後果。但是就這麼派兵看守著他們也不是個事兒,肯定會引起其他人的議論和懷疑。您說我把他召進宮暗示一下怎麼樣?」
路德維希搖了搖頭:「恐怕不行,那些護衛絕對不會再看著您把公爵帶走。如果執意如此,我覺得會發生大規模的衝突。」
陸楠沒好氣的說:「那還喊著嚷著什麼要見我,難道要我親自去見他嗎,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其實按照陸楠的想法,反正現在老國王死了,王位已經被巴賽爾公爵正式繼承,留下個小孩子,身邊又沒什麼靠山,量他也鬧不出什麼浪花,暫且將他看住以後再說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她的加冕儀式即將舉行,從各地趕來的領主貴族們到處都是,看見路德維希帶著士兵圍著那個別館,絕對會引起各種議論懷疑。唉,那天晚上處理老國王這邊的時候就應該同時派人去解決小公爵那邊,至少也應該把他弄進王宮軟禁起來。偏偏陸楠沒什麼類似的經驗一時沒想到,還第一時間被洛雷托弄暈,等到想起來為時已晚。
「我沒想到,洛雷托那傢伙會沒想到嗎,他是故意的吧!就為了留個亂子好讓我派他去處理!」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這樣,但陸楠覺得多半就是,她再一次生出了乾脆弄死洛雷托算了的念頭——這貨簡直全身是坑啊。搞不好現在那傢伙就正等著陸楠去找他呢。
「把大部隊都撤回來,只留下幾個人盯著,對了,進去警告一下他們,想看見他們的主人完整無缺的回來,最好別到處亂跑亂問。等到加冕儀式舉行完畢,自然會把他們的國王放回去。」
考慮了一會兒後陸楠低聲對路德維希說。路德維希點了點頭。
「但必須密切監視他們的一切動靜,不要讓任何人跑去跟他們見面。實在不行的話……」
陸楠原本想發狠的說實在不行就弄個火災強盜什麼的算了,可是忽然想起了剛剛才離開的安茹公爵,殺人滅口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