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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楠觀察的情況,好像不允許女人像男人一樣穿長褲靴子,哪怕是最底層的貧民女性都穿著長裙。雖然陸楠已經讓裁縫悄悄給自己做了幾條長褲,目前她還不敢公然的穿出來,害怕引起軒然大波。等到她徹底穩定局面再說吧。到那時相信就不會有太多人出來指責她標新立異了。
帶著護衛和侍從們到了位於王宮後側的馬廄,這裡飼養著幾十匹用於儀式和狩獵的王室專用馬匹,還有一個比現代足球場稍微小一點的跑馬場。見到陸楠前來,一干馬夫都嚇得不輕,除了幾個看上去像是管事的人在門口迎接,其餘的人早就藏到角落裡不敢出來。
陸楠沒有進去,因為裡面非常的臭,還有無數蒼蠅嗡嗡亂飛。門口更是污水橫流,夾雜著許多臭氣熏天的馬糞。她提著裙子站在一塊還算乾淨的地方,嫌惡的對馬廄管事說:「裡面都不通風的嗎,這麼臭,馬還不生病?」
管事搓著手緊張的回答:「不、不是那樣,陛下,我們當然會定期通風!每一匹馬都比我的親爹還親!我可以對天主發誓!」
陸楠有點不信,但是想到人家才是真正做事的人,她也不好多說什麼,隨便慰問了幾句,就叫人把她騎過幾次的馬拉過來。由於早就知道女王要來騎馬,所以那匹叫做寒星的馬已經打理得很妥當,毛髮梳洗乾淨,一切馬具都裝好。陸楠親自檢查了一遍,各種宅斗宮斗小說里,在馬鞍里藏點什麼是常見的橋段。她可不想騎著騎著就馬發狂導致自己摔斷脖子。
正在那裡仔細翻看馬鞍,傳來一陣馬蹄聲,一個穿著輕甲的年輕男人疾馳而來,在距離陸楠一行人還有十來米的地方停下,翻身下馬,急急忙忙的走過來,對著陸楠行了一禮。
「很抱歉,陛下,我來遲了。」
這位就是負責教陸楠騎馬的王城衛隊副隊長,巴蒂斯特.德.弗蘭德斯。他是個長得挺精神的小伙子,身材健壯,淺棕色的頭髮,一雙快活的棕色眼睛。陸楠在學習騎馬的過程里和他交談得不少,感覺他性格很活潑,語言幽默,算得上討女人喜歡的那種陽光帥哥。
可最開始陸楠是拜託王城衛隊長,一個沉默寡言的四十多歲中年人來教自己的。為什麼會忽然換人,而且還是個大眾情人類型,其中的緣由陸楠只能心裡呵呵。而且這位副隊長還是弗蘭德斯家族的,真是叫她不想想歪都不行。
「沒關係,我也是才到,時間有限,我們趕快開始吧。」
陸楠微笑著對他說,隨後自己牽著馬走到跑馬場。因為已經實踐過幾次,所以這次她沒有要人幫忙,自己拉著馬鞍爬上了馬背。只不過她沒有採用那種彆扭的側坐,而是直接一擼裙子,來了個跨坐。反正裙子夠長而且她裡面穿著褲子,不怕走光。至於可能有的流言……她想怎麼騎馬就怎麼騎馬,別人管不著。身為女王,這點權力她還是有的好吧。
除了第一次被她驚得說不出話,巴蒂斯特和其他隨行人員都聰明的保持了沉默,沒有對她堪稱粗野的騎馬方式發表任何評論。也許是從中理解到陸楠並不是只想學個花架子,巴蒂斯特還是很盡心的教授她騎馬的技巧和訣竅。陸楠現在已經可以拉著馬韁以中等速度奔跑了。
專心的騎了大概兩個小時的馬,陸楠全身都是汗水和灰塵。畢竟跑馬場可沒有草坪,就是一塊修整得比較整齊的沙地,可想而知濺起的塵土有多恐怖。巴蒂斯特原本乾乾淨淨的白色盔甲都變成灰色了。
「陛下,今天就到這裡吧,否則明天您會全身酸痛得爬不起來的。」
和總是對她畢恭畢敬的大多數人不一樣,巴蒂斯特在她面前的態度顯得又熱情又懂分寸,拿捏在一個非常恰當的尺度,很難讓人對他產生惡感。所以陸楠心裡警惕,和他談話還是很隨意親切的。
「是啊,這一點我深有體會。第一次騎馬的隔天,我覺得像是被馬騎了一遍,哈哈。」
扶著他的手陸楠拉著裙子下了馬,一邊的侍從們急忙擠上來七手八腳給她整理凌亂的衣服和頭髮。巴蒂斯特沒有上來湊熱鬧,反而後退了一步,站在一個紳士應該站立的位置。
「也許您可以試試用酒來按摩,效果挺好的。有一次我因為公務騎了足足一天一夜的馬,全身都僵硬了,靠著這個辦法才不至於留下毛病。」
「謝謝,我會試試的。」
最開始的時候巴蒂斯特可以說對陸楠發動了猛烈的進攻,他把一個一見鍾情的年輕人表現得活靈活現。可是嘗試了一兩次發現陸楠根本無動於衷後,他就很乾脆的停下了無用的試探。兩個人的相處就保持在客套又不失禮貌的上下屬水平。陸楠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弗蘭德斯公爵派來的,不過這算是個聰明人,把他的名字暗暗記在了心裡。也許未來某一天能用得上他呢。她倒不擔心巴蒂斯特姓弗蘭德斯,有足夠的利益,同一個家族算什麼,親兒子都可以出賣自己的父親,況且巴蒂斯特還不是弗蘭德斯公爵的兒子。
客客氣氣的和巴蒂斯特道謝道別,陸楠帶著滿身塵土和酸痛的肌肉回到了房間。幾個侍女在忙著給她準備洗澡的事情,陸楠脫掉了髒衣服,只穿了件浴袍,披著頭髮在外面吃蘋果。騎馬比她想像中更加消耗體力,她現在已經餓得不行了。
不過陸楠由此忽然想到了那位也是姓弗蘭德斯的皮埃爾先生,這都過去半個多月了,他一直沒有消息,陸楠簡直都懷疑他是不是捐款私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