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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徹底瓦解教會的絕對權威,好像只能走開啟民智發展科學的道路。不過想想現在的文化水平跟大眾的普遍素質,陸楠就只能苦笑。這不知道是多麼漫長的一條道路,根本不是短短几十年就能改變的。連陸楠自己宮廷受過系統教育能讀書寫字的人都找不出來多少,還想什麼基礎教育開辦學校呢……
所以陸楠徹底放棄了發展人民的想法,也不打算浪費精力去搞什麼科學文化了。反正她的目的就是成為可以名留青史的偉大女性帝王,歐洲歷史上著名的帝王她不太熟悉,能說出來的也就只有亞歷山大,凱撒,屋大維,以及拿破崙和彼得,好像他們也沒誰是靠文治出名的嘛。至於陸楠自己國家裡的秦皇漢武唐宗宋祖……嗯,都說了略輸文采稍遜風騷,陸楠對文成是徹底死了心,還是一門心思的走武德吧。
於是問題又回到了最初的原點,搞武德起碼得先有兵有馬有裝備吧,組建軍隊的前提是手裡得有大筆的軍費吧。人口不是韭菜,割了之後馬上就會長出新的,現實里一個正常的男人從出生到可以加入軍隊起碼也要十七八年的時間,培養成熟練的士兵更是需要大量的物資和經驗。擺在陸楠眼前的兩大難點,一是沒人,二是沒錢。
錢至少還可以想辦法賺,但人口……這真不是想要多少就能瞬間產出多少的東西。要不她為什麼會費力不討好的去徵集那些流氓一樣的僱傭兵呢,還不是因為確實整個洛林地區已經沒有多少可以壯丁可拉了。但是那些僱傭兵來自五湖四海,身上帶著諸多惡習,指望他們跟正規軍一樣聽從號令想都別想。也只有那個叫做瘋狗的僱傭兵頭子由於來自僱傭兵職業化的阿爾泰,稍微好一些,而且借著他的赫赫凶名,能夠壓製得住那些桀驁不馴的強盜流氓們。
但他就是不聽話啊!陸楠相信他肯定可以帶著那些僱傭兵順利打下她看好的那塊部落領地,但是這傢伙會不會大肆搶奪後把戰利品全吞了,陸楠就不敢保證了。她想要去攻占那幾塊土地,一是為了藉此向教會示好,二也是想著可以趁機掠奪一把,再順便抓捕大量當地人口回來補充匱乏的勞動力。所以帶兵的人必須可靠服從,不會想著中飽私囊之類的。看看那個野性難馴誰都不肯放在眼裡的傢伙,他會乖乖遵循陸楠的意思去做嗎?而且他喜歡隨意屠殺俘虜的喜好陸楠也是有所耳聞,不然他為什麼會得到一個瘋狗的外號,就是因為他這種惡習,不光殺男人,連老人婦女和小孩都不放過。據說最多的一次他徹底殺光了整整一個城鎮的人,最後地上的血都浸濕了土地,至今那個地方還是被人說起來就為之變色的鬼城。
陸楠倒不在乎他殺人的愛好,只是把他放出去,東西自己吞了,俘虜還全殺了,那陸楠圖個什麼?豈不是變成了徹底的冤大頭。所以她費盡心思的把那位聖騎士留在王都,也是打著用他去代替瘋狗的主意。只不過比起瘋狗,這位先生好像更加不好掌控。陸楠覺得靠他對上帝的虔誠,要去打異教徒他肯定還是願意的,就是搶錢搶人這件事,恐怕他不會答應。
「啊!好煩!」
想來想去,想得頭大如斗,陸楠崩潰的一頭撞在玻璃上,為什麼安茹公爵只是個文職人員沒法上戰場帶兵呢?不然她就完全沒有現在的煩惱了嘛。至於自己親身上陣去打仗什麼的……對不起,陸楠沒有膨脹到這種地步。
想到了那個該死的僱傭兵,陸楠忽然記起好久都沒去看望他了。權當是活動身體加散步,她隨便叫了幾個護衛就熟門熟路的去了地牢。只不過她沒想到,在關押僱傭兵的牢房裡,居然還有意想不到的人在。
「您怎麼在這裡?」
見到一身黑色牧師裝扮的洛雷托神父,陸楠奇怪的問。
神父面上帶著一個溫和謙卑的笑容,態度恭敬的回答:「您不記得了?這是您的命令,叫我來感化這位不肯聽從天主教化的先生。」
「……」
當時只是隨口一說,後面發生的事情太多,陸楠早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她本來都沒指望這個神父會乖乖聽從,所以見他居然還真的履行了自己的命令,不禁非常奇怪。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比起從那不勒斯回程路上,他對自己的那份戒備和冷漠,現在他的態度可謂好得可疑。不但不見了那份厭惡,陸楠甚至還從他的笑容里感受到了侍女們嘰嘰喳喳討論的「溫柔」。
「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鬼,不會真的是被安茹送來魅惑我的吧?」
可惜對於常年都保持著被害妄想的陸楠而言,這種溫柔只會讓她頓時全心提防,火速思考其中可能隱含的無數陰謀。一時間原本那張很喜歡的俊俏混血臉孔也讓她感到無比的討厭起來。
當然了,如今的陸楠不管心裡在想什麼,旁人休想從她的表情神態里察覺到一絲一毫。陸楠對神父歉意的一笑,便轉頭看向了那個被拷著一隻手坐在牆邊的男人。
「所以他現在感受到天主的仁慈了嗎,神父先生。」
神父含笑不語,只看僱傭兵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答案不言而喻。
僱傭兵看起來很想和陸楠說話,但是由於神父在場,他便緊緊閉上了嘴,想必要不是被束縛著無法起身,他絕對會跳起來扭斷神父的脖子。陸楠沒有特地打聽過僱傭兵的過去,但是考慮到他曾經很長一段時間擔任過教會的打手,他對這些神職人員的感想也不必多說了。所以當時陸楠讓神父來給他傳授天主的愛,對兩個人都是滿滿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