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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雖然厭惡陸楠,但也知道作為未來的皇帝,不能讓她和其他兩派勢力的首領接觸,萬一他們獲得了陸楠的支持也是件麻煩事。於是他便把陸楠所有的信全部扣下,藉口現在的教皇病重無法舉行加冕儀式一直拖延。想來他是打算等到自己上位後再安排。但是那時候他會不會趁機刁難陸楠可就說不定了。
「這可怎麼解決呢?」
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面,陸楠陷入了沉思。教廷所在地非常巧,和她的世界一樣依舊叫做羅馬,雖然看地理位置位於西法蘭的國土之內,但本身是獨立的,不受任何領主管轄。從陸楠所在地圖爾出發,最快也需要十來天的時間。而且還得考慮到教皇隨時都有可能咽氣的可能。所以陸楠想要立刻出發親自到教廷一趟逼迫他們給自己加冕看來是不可能了。再說安東尼肯定不會那麼輕易就讓陸楠如願以償。陸楠又不可能對教廷動用武力,想要攪風攪雨一番把局面弄混,教廷內部哪有那麼好插手下去的。
她在冥思苦想如何破局,這時安茹公爵跟平時一樣帶著新的文書敲門進來,見她一臉苦悶,本著政務大臣的本分出聲詢問:「是遇到了什麼難以解決的事情嗎,陛下?」
看到他陸楠眼前一亮,這倒是個可以商量的人選,她急忙把信件上得到的信息如實相告,並且詢問安茹公爵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安茹公爵聞言後也是皺眉,顯然這件事並不好辦:「教廷現在已經徹底對外封鎖,禁止任何人隨意出入,雖然我們在教廷有一些可以傳遞消息的人,但眼下他們對動搖整個局勢毫無用處。」
陸楠有些焦躁的說:「其實遲遲不能加冕倒是小問題,反正教會不可能一直拖下去。我擔心的是安東尼上台之後的事情。他絕對會第一時間召集軍隊開始第三次東征,不用想這也會是慘敗的結局。洛林和庫曼僅僅隔著一個拜占庭帝國,而如今拜占庭自己就被庫曼打得苦不堪言。萬一到時候庫曼大軍直接來襲,第一個倒霉的就是我們。」
「啊,確實,這位樞機主教的性格我也略有耳聞,您的推斷不無道理。」安茹公爵贊同的說,「可是教廷那些老朽的掌權者卻不會注意到這些,或者說他們假裝沒有注意。過去的十幾年裡教會的聲譽日益衰退,他們急需一個可以重新振作的理由,哪怕明知會導致糟糕的結局,他們也不會在乎的。」
陸楠冷笑著說:「是啊,反正死的不是他們自己,就算是庫曼真的打過來,一時半會也打不到羅馬去。他們還可以藉此拉起天主的大旗死命圈錢,等到我們和庫曼人打得兩敗俱傷的時候再出來撿便宜。一個巨大的帝國對教會來說太不利了,他們肯定非常想有個機會讓帝國再次分裂,回到當初沒有被我的祖父統一的局面。」
安茹公爵沒有說話,他在書房裡來回走了幾圈,忽然看向陸楠,低聲的問:「您是怎麼打算的呢?」
陸楠詫異的反問道:「我是在問您有沒有什麼好主意,您怎麼倒問起我來了。」
安茹公爵盯著她的臉,認真的說:「雖然您已經詳細闡述了安東尼主教上台的嚴重後果,可是我沒有從您的語氣和神態里發現焦急,倒是有些猶豫。我大膽揣測一下,其實您心裡已經有了具體的打算,只是您拿不定主意是不是應該那麼做而已。」
陸楠不禁猛的一驚,她心裡還真的有了個隱約的念頭,既然安東尼是麻煩的根源,最簡單的辦法當然就是直接消除這個根源。她這裡不是有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刺客大師嗎?只要她寫個紙條,想必那個黑袍男人就會替她解決這個煩惱。只是陸楠在沒有弄清黑袍男身份之前,有點拿不定主意究竟該不該這麼幹。再說,教廷內部想來守衛森嚴,黑袍男真的可以順利潛入殺死安東尼嗎?萬一失手被抓住供出她怎麼辦?
她第一反應就是說謊隱瞞,但是她覺得這種關係國家的大事也沒必要完全瞞著安茹公爵,應該和他商量一下。所以她咳嗽了一聲,若無其事的說:「某種意義上您說得也沒錯,請原諒我不能告訴您具體的方法,但我的確有某種手段可以瞬間解決安東尼主教這個麻煩。只是我在猶豫,應不應該這麼做。」
聽她這麼說,安茹公爵銳利的視線像刀子一樣刮過她臉上每一寸皮膚,像是在探究她到底還有多少隱藏的秘密,陸楠差一點就以為他會詢問這所謂的某種手段是什麼了。但是最終安茹公爵沒有問,他轉移了話題。
「我就姑且相信您所說的是實話吧,陛下。但是您考慮過沒有,哪怕真的安東尼如您所願的消失,他可不是孤身一人,手下還有其他權力的追隨者。他們勢必會馬上出來接替安東尼的空缺。您總不可能讓這些人全部跟著消失吧。」
「呃,這倒是個問題。」陸楠承認自己一時沒有想到這一點,她饒有興趣的問:「那麼公爵您又有何建議呢?」
他爽快的回答:「我和教廷的另一位樞機主教羅馬里奧大人有幾分交情,如今他以養病為理由正在那不勒斯附近休養,聽說那是個風景秀美的好地方。」
「羅馬里奧?」
陸楠聽到這個名字稍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這不就是教廷另一股勢力的代言人——當然不是要用愛感化世界的一派。諾曼第公爵給出的消息里,這位樞機主教正被安東尼變相軟禁在教廷某地。安茹公爵卻說他在距離圖爾不遠的地方休養……嗯……看來裡面又有什麼她不清楚的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