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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陸楠企圖通過攻打異教徒來奪取更多的直轄領地,打下來的土地里全是不聽話的異教徒不說,被血與火洗禮征服的地方還能落下什麼好嗎。除非她什麼都不管的只是瘋狂掠奪一票挖幹當地資源就走。但這樣做簡直就是飲鴆止渴,除了激起更大的仇恨和更多的反抗,完全不划算。但真的想要達成文化風俗的教化還能經營出正常的稅收回報,怕不是得等到十幾年之後了。要不然陸楠一開始怎麼會打著將征服的土地獻給教廷的主意呢,她就沒想過把這種燙手山芋捏在手裡的事情。
舉棋不定的又走了好幾圈,陸楠知道自己貪了,可諾曼第公爵甩出的這個誘餌實在是太過肥美,任何人都會動心。最後陸楠死心的嘆了口氣,知道今天晚上自己肯定是睡不著,乾脆搖鈴把傳令官叫來:「您悄悄的出宮一趟,別驚動任何人,把香檳公爵傳喚進宮,我要見他。」
傳令官一臉懵逼的領命而去,實在是搞不明白有什麼不得了的大事非要半夜三更的商量。陸楠背著手繼續在屋裡走圈,其實她第一反應是叫安茹公爵跟他商議,但是她不太想再表現得那麼依賴他。天知道他倒是會不會說出些尖酸刻薄的話來嘲諷自己,還是和香檳公爵談談吧。他知道的小道消息不少,也許能給出一點靠譜的參考建議。
等了一個多小時,陸楠都快趴在書桌上睡著了,香檳公爵才姍姍來遲,滿臉的倦意,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從床上拉起來的。陸楠甚至還眼尖的在他衣領和脖子上看到了幾點胭脂的痕跡,估計這傢伙渡過了一個荒唐的夜晚。
「陛下,到底什麼事情,您用得著把人這個時間叫進宮嗎。」
可能是因為被打斷了睡眠的關係,香檳公爵的臉色很臭,還睏倦的揉著眼睛,連平時那些真真假假的奉承調情的話都懶得說了。不過陸楠倒不是很討厭他這幅模樣,她覺得比起看慣了的那副風流花花公子的做派,他現在氣惱的樣子至少真實多了。
「抱歉,打攪您的美夢了,不過我確實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您商議一下。」
陸楠不是那麼真心的道了個歉,香檳公爵打著大大的哈欠,似乎正在努力和倦意做鬥爭,嘴裡嘟嘟囔囔不知道在抱怨些什麼。因為是被緊急傳喚還一路策馬狂奔的關係,他的衣服亂七八糟,頭髮也翹得亂成一團,和大部分時候裡衣冠楚楚的形象截然不同,陸楠覺得他這模樣還挺可愛的。
「好吧,好吧,誰叫您是女王陛下,而我是您苦命又忠心的下屬,能被您這麼使喚也是一種榮幸。」
香檳公爵口齒不清的說,歪著身體坐在鋪滿軟墊的長椅上,看樣子似乎終於清醒一點了,那種漫不經心的虛假笑容再次浮現在了他的臉上。
「您對諾曼第公爵這個人熟悉嗎?」
陸楠慎重的問,香檳公爵歪了歪腦袋,有點不明白她為何要問這樣的問題。
「諾曼第公爵?您是說薩利安家族的那個愛德華?唔,老實說不是很熟,雖然幾年前在一次宴會上見過他,但那種性格的人我可合不來。您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人來了。」
「呃,您有沒有聽說過,他有患上什麼無非治癒疾病的傳聞?」
陸楠想來想去,如果諾曼第公爵無法在婚約上玩弄手腳,那麼只可能是他得了重病。這樣的話就算他們結婚,還沒來得及生孩子他就掛了,那婚約就變成了一張白紙。她倒是不擔心諾曼第公爵有不孕不育的可能,反正到時候她總有辦法讓自己懷孕。就怕還來不及結婚這人就死掉,給她做手腳的機會都沒有。
香檳公爵顯得更迷茫了:「沒聽說過這種事情啊,雖然他們薩里安家族確實每代都不長命,愛德華那傢伙身體還是一直挺健康的吧。」
「……他有沒有傳出過……呃……生育能力有問題的流言?」
陸楠考慮了一下,擔心諾曼第公爵萬一真的有不孕不育還被人知道,杜絕了她翻牆的可能,慎重的壓低聲音問道。香檳公爵徹底清醒了,眼神怪異的盯著她,沉默許久後才反問道:「為什麼忽然問這個?他的生育能力如何和您又有什麼關係……」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他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瞬間明白了什麼,臉頓時陰沉了下來,語氣也變得陰森森的:「他向您提出求婚了?」
陸楠只好感嘆不愧是香檳公爵,在這方面就是這麼敏銳。掃了一眼書房裡擺放著的各式裝飾品,陸楠意識到這些都是香檳公爵到處搜羅送來的,甚至此刻她身上穿著的絲綢睡袍,也是香檳公爵高價從東方商人手裡換來的禮物。其實她覺得自己完全不需要感到心虛,她的婚事和香檳公爵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面對著香檳公爵陰沉的臉,她莫名其妙的有點愧疚,哪怕她並不認為自己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
「算是吧。」
她含混的回答,可是香檳公爵卻半眯起了眼睛,陸楠還是第一次從他臉上見到這種類似銳利的神情,他看上去好像被徹底的激怒了。
「您答應了嗎……哦,不,您還沒答應,但您顯然已經在考慮這種可能了。」
他咬著牙,一字一頓,恨意十足的說。
「所以您是什麼意思呢,尊敬的陛下。難道您是專門把我叫來,然後在我面前炫耀其他男人的求婚嗎?我想您應該不至於沒腦子的絲毫察覺不到我對您的感情吧。是不是我向來都表現得太過溫順,所以才讓您產生了我根本不會生氣也不會嫉妒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