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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聽您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我還真是感動呀,親愛的公爵。」
她裝模作樣的說。
「可惜只能讚嘆一聲您過於旺盛的想像力了。實際上我都不知道您一個人默默腦補了那麼多。您要聽真相嗎,真相很簡單。為什麼不單純的相信我就是一個天生喜歡權力的女人呢。只有牢牢的把更多的權力緊握在手中,我才有活著的感覺。征服一切,擁有一切,踏平放眼望去最偏遠的土地,讓所有人都大聲歌頌我的名字,這就是我想要的人生,為此我將不惜一切。」
「真的是這樣嗎?」
安茹公爵語氣沉重的問,死死的盯著她。
「啊,是的,就是這樣。」
「即便是不惜殺人,甚至願意為此犯下更大的罪行?」
他的一再追問讓陸楠心生焦躁,她不耐煩的喊道:「看在上帝的份上,公爵,別再翻來覆去的念叨殺人不殺人了!難道您會不知道這王宮裡面是怎麼一回事!我也不過是像其他人一樣滿身污水的活著而已。既然對一個品行潔白的君主有那麼深的執念,您願意為了我弄髒自己的雙手嗎?只要您敢回答一句是,誰還不能高舉手臂當一個連上帝都必須點頭的好人!」
安茹公爵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問:「如果是這樣的話,您能對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這麼做嗎。」
陸楠不屑的哼了一聲:「假如您能做到的話。」
她本來只是想嘲諷一下安茹公爵,讓他別站著說話不腰痛的擺出一副高姿態來審判自己。沒想到他皺了下眉頭後,便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好。」
陸楠愣了一下,還以為這人沒明白自己的意思:「等等,什麼好,知道我在說什麼嗎,我是說——」
「請放心,我非常明白您的意思以及自己應該怎麼做。」
安茹公爵以一貫凜然的態度平靜的回答,因為太過平靜了,陸楠幾乎覺得有點不真實。
「也許您會覺得我可笑,但我真心希望坐在王座上的人可以問心無愧,以完美的品行與道德面對一切質疑。是的,您說得很正確,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君王必須殘忍和冷酷。但假如有人願意代替承擔一切陰影背後的罪孽呢。您完全可以置身事外,這樣才有足夠的底氣去主宰整個帝國。」
「您腦子有問題吧?難道我會只憑這麼幾句話就真的信了?知道自己到底答應了些什麼嗎,公爵?」
他說得太認真了,認真到完全無法質疑這是不是在開玩笑,陸楠用看神經病的眼神怪異的看著他。如果此刻那個魔鬼出現在面前,陸楠也許會忍不住用一個靈魂作為交換,來看清此刻安茹公爵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確實他平時的行事就能看出是個有輕微強迫症的完美理想主義者,但也不至於拼命到這樣的地步吧。就算是把陸楠全方位的打造成了一個毫無瑕疵的理想君主,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呢?
「您會看到的。」
安茹公爵單方面的切斷了這次談話,看來是打算離開了。要不是看他表情平靜,完全沒有露出什麼詭異的狂熱和殉道者的滿足,陸楠幾乎以為他已經瘋了。她坐在椅子上眼睜睜的看著安茹公爵標準的行了個禮就離開,覺得自己猶如在夢裡。直到晚上夜幕降臨,安茹公爵把一個她很熟悉的人送進王宮,陸楠才願意相信下午發生的一切不是幻想。
一頭白髮皮膚也慘白到不正常的少女垂著頭站在她的面前,用一板一眼的聲音說:「我是公爵大人送來……」
「好了好了,不用說了,我知道。」
按照太陽穴,陸楠差一點就叫出了拉比這個名字,幸好及時想起此刻她還沒有被自己取名。所以安茹公爵這算是送投名狀來了嗎?想到前不久她稍微用拉比威脅了一下他,他就立刻翻臉的場景,陸楠覺得真是世事無常。
直到現在她都還處於一種懵逼的狀態,安茹公爵到底在想什麼啊,她真的搞不懂。
對於拉比的個人情況陸楠當然了解得不能再了解,但是鑑於這個少女的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陸楠僅僅給她取了同樣的名字,又安排了一下她的衣食住行,沒有急著套近乎。總體來說她還是很高興的,貝赫倫夫人終於可以滾蛋啦哈哈哈。最近她背後小動作頻頻,搞得陸楠早就失去了對她的耐心。
原本想去套套拉比的口風,問一下安茹公爵到底在抽什麼瘋,而拉比身為他的妹妹,對這個哥哥又有什麼看法。主要是陸楠忽然意識到自己對安茹公爵根本談不上什麼深刻的了解,想要得到更多關於他的信息。結果外面的傳令官卻跑來通報說主教大人醒了,想見見女王陛下。
陸楠瞬間充滿厭惡,但還是只能壓下滿心的不耐煩裝出很擔心很高興的樣子去探望他一番。正好她也有問題想質問洛雷托,到底怎麼收尾的,為什麼會走漏消息被安茹公爵知道啊?
由於是為了「保護」她才受傷,所以主教先生暫時就在王宮東側的客房裡,陸楠滿心期待想看他奄奄一息鼻青臉腫的模樣,結果看到一個臉色雪白猶如垂死的聖子般被一群人關心慰問的主教,不但沒有毀容,反而有一種獻祭般的美感,頓時就大感膩味。果然這傢伙無時無刻都不忘給自己艹人設,比她還走火入魔。
裝模作樣的慰問了幾句,見屋裡其他人都退出去了,陸楠才板著臉問出了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