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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納斯的動作確實很快,距離這場談話只過了兩天,就傳來了富瓦伯爵在回家路上遭遇強盜慘死當場的消息。雖然大多數人都不是很相信會有強盜膽敢在王都附近殺死一位伯爵,但是證據確鑿,不光有目擊者,還有跟隨富瓦伯爵倖存的護衛作為證人,甚至事發之後不到半天,那些強盜就被捉拿歸案,對於犯罪的事實供認不諱。所以雖然有不少人私下對此十分懷疑,但還沒人想到陸楠身上。
畢竟,當初頂著無數反對極力要執行新大陸探索的人就是陸楠,富瓦伯爵只是執行者罷了。儘管最近一段時間富瓦伯爵極力鼓吹向著新大陸出發,到處找人籌款打算私下組建一支船隊,這件事情讓女皇很不滿。可也不至於因為惱怒就派人殺了富瓦伯爵吧。
以正常的思路,既然明知新大陸上有數不清的黃金,還有眾多人口可以掠奪販賣,女皇沒有理由反對,大概只是因為一些其他原因想把這個計劃延後。貴族們都是這麼認為的。殊不知陸楠嚴格就不想讓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插手此事,而奴隸販賣什麼的,至少在她活著的時候也絕對不允許。
換個時間點她可能還有心情跟富瓦伯爵慢慢繞圈子,用盡一切手法讓他打消心中的念頭。但此刻陸楠擔憂著來自東方的威脅,生怕什麼時候伊爾汗人就帶著大軍打過來,每天都忙著策劃如何籌備糧草整頓軍隊,多訓練幾個能征善戰的帶兵軍官,哪還有精力看著富瓦伯爵到處蹦躂。
她不是沒有警告過富瓦伯爵,然而他卻被巨大的利益沖昏了頭腦,根本沒有放在心上。這些都算了,他一邊對教廷告密,一邊還和卡爾以及孔代公爵眉來眼去,妄想和陸楠的敵人結成聯盟,陸楠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人繼續存在。所以她直接選用了最簡單粗暴的有效方法。
這大概也是因為受到了這個時代的影響,貴族領主之間爭鬥很少和東方人那樣互相陷害玩弄心計,他們更偏好直接從物理層次消滅敵人。陸楠自己就親身體驗過很多次,比如刺殺,比如下毒,再比如改變了一切的那次難產。
原本只是為了穩固政權才打算再生一個孩子,陸楠怎麼都不會想到,最後竟然演變成了一場巨大的陰謀,不光是她身邊的不少人被卷了進去,甚至連香檳公爵都參與其中,最後她失去了丈夫和情人,宮廷的政局都為之一變。如果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陸楠怎麼也不會想不開的去生孩子啊。
可惜後悔也已經晚了,辛辛苦苦,絞盡腦汁殫精竭慮才把開局慘澹的帝國經營到現在的地步,陸楠實在是不想因為這個原因自殺重來一回。這可不是遊戲,而是真實的人生。陸楠不敢保證自己再從頭開局一次的話,會不會因為巨大的失落而心態全崩。
前前後後玩了不止六年的遊戲帳號,裡面還不乏好幾次驚險沒有讀檔靠運氣過的環節,忽然告訴你帳號沒了,氪金抽的卡全沒不說,又臭又長的劇情還得從頭開始再打一遍,而在此之間已經為了刷初始號打了四五遍主線劇情……任何人面臨這種局面都只想乾脆脫坑,而不是重新氪金再玩一次吧。
「派人代表我去慰問富瓦伯爵的家人兒女,表達我的哀思,葬禮的話,就在聖彼得大教堂舉行,一切費用都從國庫開支。」
面對前來報信的侍從,陸楠想了想後如此吩咐。其實她都不想理睬這件事,但不好表現得太過冷淡,勉強的按照對待重臣的慣例下了命令。
侍從急忙點頭稱是,又接著請示還有沒有其他吩咐,他好一起帶口信出去辦理。陸楠想了一下,記得富瓦伯爵孩子不少,裡面有幾個年紀不大。原本想要不要等到葬禮舉行完畢之後為他們舉行個正式的宴會,但是又覺得這麼做一來很虛偽令自己厭惡,二來……要是表現得太過在意,反倒是會讓人覺得她在心虛,於是陸楠搖了搖頭,換了個話題。
「還是沒有得到從東方防線傳回來的消息嗎。」
「是的,陛下,暫且沒有。您是有什麼非常著急要確認的事情嗎,需要派去使者嗎?」
陸楠只是很擔憂去了快一個月的路德維希,按理說他肯定早就已經到達了防線,跟阿弗里談過了。但是不知道結果究竟如何。陸楠明白以時下的通訊和交通條件,不可能那麼快的傳回消息。但遲遲沒有任何動靜,真的讓她發自內心的感到不安。
不管是路德維希還是阿弗里,陸楠都不想看著他們發生任何不幸的事情。但這種憂慮卻又無法對任何人傾吐,陸楠不動聲色的在心中嘆息了一聲。
「多注意一些,一旦有了回信,不管是什麼時間,必須馬上來向我稟告。」
「是,陛下。」
侍從行禮後見陸楠沒有其他要說的話了,便恭敬的倒退著出了房間。但是外面等候的另一個侍從緊跟著進來,對陸楠行禮後低聲說道:「陛下,騎士團團長布拉曼特正等候在外面的侯見室,想要請求召見。另外之前外出公幹的洛雷托主教剛剛抵達了王都,派來了信使向您問好,並且詢問什麼時候可以得到陛下的召見。」
陸楠心中一喜,總算有了個不錯的好消息。但是根據事先的安排,她在一刻鐘後要去參加一個由圖利安公爵夫人舉行的宴會,她拉來了不少文藝界的知名人士,陸楠還想讓這些人為自己歌功頌德,寫點安撫人心讚美形象的東西,實在是不能改變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