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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表現得非常討厭她,連不小心碰一下都滿臉嫌棄的安茹公爵竟然出乎意料的沖了上來,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咬著牙狠狠的說:「別在做出這幅樣子企圖欺騙我,克洛泰絲,你也只能騙騙阿弗里和尤里安那樣的笨蛋,難道我還不清楚你的本性嗎,你一直都是個為了達到目的可以用盡任何手段的女人!承認吧,昨晚發生的一切是不是你的陰謀?你策劃了一切,殺死了自己的叔叔,還裝得好像受害者一樣清白無辜!為了當皇帝,你就能這麼卑鄙狠毒嗎!」
陸楠簡直被他這種奇怪的怒火搞得莫名其妙,安茹公爵又不是那種滿腦子天真不知現實的傻子,難道他會不清楚涉及權力,別說殺人了,再噁心的事情人都能幹得出來。再說陸楠從來沒在他面前掩飾過自己的真面目,以前她算計卡洛曼的時候也沒見他發火啊。再說了,就沖安茹公爵現在的身份地位,不知道多少人想把他搞下台取而代之,他敢說自己絕對清白無辜,從來不做任何一件有違良心的事情嗎。呵呵,那樣的人,根本無法在宮廷里活下來。
她拉下臉,冷冷的打開了安茹公爵的手,沉聲說:「您的老毛病又犯了,公爵。這算什麼,您以什麼身份來審問我?現在乖乖的退下,我還能原諒這份不敬。否則,就別怪我對您不客氣了。」
安茹公爵怒極反笑:「怎麼,覺得我是在隨口亂說嗎,尊敬的陛下。很遺憾,我不僅有確鑿的證據,甚至連證人都有,他們都可以明確的指正,就是您,在昨晚親自策劃了一起暗殺,殺死了自己的叔叔。需要我把這些東西丟到您的臉上才肯承認罪行嗎?還是別那麼狼狽了吧。」
陸楠詫異的挑高了眉毛,她倒不覺得安茹公爵是在詐自己,大概極有可能他真的有證據。換個人陸楠也許會驚慌失措,只想著趕緊殺人滅口。但是安茹公爵……怎麼說呢,陸楠自信對他還是很了解的。
「既然如此,您還在這裡和我廢話什麼,趕緊帶上證據和證人去教會控告我呀。」
她翹起一條腿,不屑的笑著,刻意表露出了安茹公爵最討厭最厭惡那副囂張跋扈還十分惡毒的嘴臉。
「還是說您在期待什麼,想看我嚇得痛哭流涕還是心驚膽戰,跪在地上拉著您的衣袖苦苦哀求,念誦著天主之名發誓一定悔過,從此乖乖向善做個純潔善良連螞蟻都不敢踩死一隻的好人……」
說到這裡,陸楠帶著滿滿的惡意笑了起來。
「您是不是想得太美了點,年紀一大把了,還這麼幼稚。」
無視安茹公爵鐵青的臉,陸楠自顧自的說:「很久以前我就告訴過您,帝國要是真的有這麼一個皇帝,該哭的人就變成您了。想必您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一個成功的君主,必須足夠虛偽狡詐,陰險狠毒,既要會演戲,又要會撒謊。當然啦,人前還是得表現得毫無瑕疵,公平仁慈,那也就足夠了。我自認自己還蠻符合這個標準。所以很抱歉,我是完全不明白您有什麼好生氣的。您不也說了嗎,我是個卑鄙狠毒的女人,那不管做出任何事都不算奇怪吧。」
第215章
安茹公爵的胸膛因為怒氣不斷的起伏,看著他冷漠的面具片片破碎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老實說陸楠都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他們因為同樣的問題發生爭執了。她很想知道,安茹公爵到底對自己有怎樣的認知,為什麼每次發生差不多的事情,他都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似的跑來義正詞嚴的質問,就像他有這個資格一樣。
也許因為他是個理想主義者,下意識的希望君主不光有稱職的工作能力跟態度,最好道德方面也能成為一個無可指摘的完人?真要是這樣的話陸楠簡直要笑破肚皮。誰不想乾乾淨淨一身雪白?可她又不是在做慈善事業,在這種地方,妄想手上不沾一點鮮血從頭到腳問心無愧……這是在開玩笑吧。她充滿惡意的幻想著假如自己真的符合安茹公爵的要求,天真純善,對誰都推心置腹,看見一丁點兒血跡就嚎啕大哭,動不動把「我不想在這種骯髒的地方呆下去」掛在嘴邊,安茹公爵又會是什麼表情。
啊啊,想想還真是讓人索然無味呢。他也就這種水平了。
陸楠猛然就喪失了繼續嘲諷他的興趣,甚至連解釋都懶得解釋了。安茹公爵愛怎麼詆毀就怎麼詆毀好了,反正這個人終究是不會將自己的私人感情凌駕於大局之上的。起碼目前來看陸楠這個未來皇帝做得還算不錯,態度和能力吊打百分之九十九的領主國王。想必安茹公爵自己也清楚得很,在加冕儀式即將舉行的時候,他不但不能拿著那些證據出來指證陸楠,反倒是要全力銷毀一切對陸楠不利的因素,免得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的局勢再次動盪。
想到這裡,陸楠放下了翹高的腿,充滿厭惡的對安茹公爵說:「行了,還有其他事情嗎,沒有的話您現在可以離開了。」
「……這就是最後您想說的全部?」
安茹公爵在她短暫的沉默之際倒是壓制住了怒氣,恢復了平靜。陸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不然呢,還想聽什麼。哦,順帶一提,雖然剛才我的態度稍顯激烈,但您的指控我不會承認的。要麼就拿著證據去教會指控我謀害血親,要麼就閉上嘴趕緊滾出房間。」
陸楠用毫無起伏的聲線冷漠的說,哪怕他們已經當場撕破了臉,她依舊不會鬆口承認什麼,哪怕明知不可能會有竊聽錄音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