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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佳白他一眼。
尤明許拿起死者的小腿,果然,裡頭是斷的。只怕是全身幾個主要關節都被打斷,否則怎麼能把身體折得這麼平整方正?
殷逢在她身旁蹲下,盯著屍體,蹙眉沉思。
尤明許問:“死者身份確認了嗎?”
樊佳說:“不久前確認了。死者名叫劉伊莎,23歲,懷城理工大學學生,今年剛畢業,辰谿縣人,目前一個人生活在懷城,沒有工作。父母都在老家。所以到今天,都還沒有人發現她失蹤。”
“法醫怎麼說?”
許夢山答:“初步判定死亡時間在2天前,致命傷是頭部的一處鈍器傷,目前還無法確定兇器。死者身上還有其他多處軟組織挫傷,但都不致命。她的身體被清理得非常乾淨,暫時沒有發現任何指紋和DNA。死前曾經遭受性侵,**嚴重撕裂。多處關節遭遇鈍器擊打斷裂,是在死後造成的。”
大家一時都不出聲。
冷不丁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說道:“所以,兇手反覆強姦她很多次,然後殺害,又把她從裡到外洗得乾乾淨淨,然後一節節敲碎關節,整齊折進箱子裡?”
尤明許心想,小說家就是小說家,同樣的情形換到他口裡一說,立馬毛骨悚然。
尤明許看了眼周圍環境,說:“這裡車流量雖然不大,但一直有車經過,山上也有幾戶人家。
兇手必須用車,才能把屍體運到這裡。我想他不會選擇白天棄屍,因為還要提著沉重的箱子,穿過草地、渡到小島上去,一定會被人看到。
查一下昨天和前天晚上,主要是後半夜,有沒有經過的司機,看到可疑車輛或者可疑的人,停留在附近。”
“是!”
等現場勘驗得差不多了,尤明許一抬頭,看到殷逢換成坐在屍體旁,雙手撐在地面,擺出個眺望遠方的姿勢。
尤明許走過去,踢他一腳:“走了。”
他不動,抬頭望著她:“你覺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尤明許反應了一秒鐘,答:“殘忍、暴力、變態、細心。”
殷逢點頭:“從看待受害者的角度,強姦犯分三種。一種把受害者當’人’,會和受害者交談,企圖建立關係,甚至假裝談戀愛。這種罪犯最缺乏自信。第二種,把受害者當’物品’,他把自己視為專業罪犯,也許會偽裝身份,也許會準備很多工具折磨受害者,從而達成目的。
第三種……把受害者視為’工具’,兇手是暴力罪犯,具備很強的侵略性,會侮辱受害者,並且強迫受害者參與各種性行為。他們的主要目的,是釋放自己的憤怒。”
尤明許現在已經非常習慣,他不定時閃現的心理學學霸技能了,點頭:“第三種。”
殷逢說:“是啊,他真的非常憤怒,對女人,對自己的人生。”
尤明許靜默不語。
殷逢又說:“他身上既有市井粗獷的一面,又具備手工匠人的特質。”
尤明許一擰眉:“啥意思?”
“我問過法醫了。普通人根本沒有辦法,做到那麼精準地把骨骼和關節擊碎,幾乎沒有造成別的外傷。而且他把屍體折得乾淨又整齊,很有點強迫症。但他不是醫生,因為醫生沒有那麼髒和窮。他用的是最便宜劣質的箱子,儘管箱子上沒有留下什麼東西,但是有不少成年污垢和使用痕跡,也就是說,箱子是他常用的。如果是醫生,首先不太可能用這種箱子。而且箱子裡頭都弄乾淨了,外頭一定也會習慣性弄乾淨。他和醫生,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職業和人生。”
尤明許聽著就覺得有點扯,於是嘴角也一扯:“你的意思……兇手是個屠夫?”否則怎麼能又粗俗,又有擺布屍體的手藝呢?
殷逢卻搖搖頭,說:“阿許你的腦子有時候不要那麼直線反射。那只是其中一種可能。如果這樣就斷定兇手是個屠夫,那不是胡鬧嗎?他也可以是個獸醫、木匠、鐵匠、管道修理工。我只是認為,他極有可能是個出身市井、文化層次不高、手藝精湛的工匠。你們可以在死者的居住地點附近範圍找一找。”
尤明許聽了一會兒,卻並不打算把他說的話作為一個偵查方向。太過天馬行空。她當然要按照傳統刑偵的路子,基於物證和事理邏輯,順藤摸瓜,展開全面調查。。
尤明許賞了他腦門上一個暴栗:“老子的腦袋要是直線反射,你就是糊狀反射!”
作者感言:
我已經有兩個基友體重在100斤以下了,我決定今天開始減肥。
第75章
這起案件發生後,懷城警方之所以第一時間報告省里,是因為去年夏天,發生過一起幾乎一模一樣的案件。
懷城大學應屆畢業生趙菲兒,23歲,湖南省會銅縣人。父母都在老家,家境清苦。趙菲兒相貌普通、性格開朗,畢業後一直沒找到正式工作,就在一家奶茶店兼職打工。
和劉伊莎一樣,趙菲兒也租住在學校附近的那片“貧民窟”里。兩人住所的直線距離,不超過2公里。
趙菲兒失蹤的那個夏夜,她從奶茶店下夜班回家。由於上班地點很遠,下公交車時已夜裡一點多。她需要步行1.5公里左右,才能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