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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別的校園貸公司,大概只是把受害者在經濟上套路得更深。而鑑於之後在周榮峰辦公室發生的衝突,我相信張薇的這一輪勸說,還帶著性犯罪的色彩。當然,她一定會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給受害者洗腦,譬如人生選擇、老闆對少女的欣賞和好感,甚至等價交換、職業發展之類的。”
尤明許思索了一會兒,點頭:“行,心服口服。”
殷逢聞言也笑,畢竟聽到尤明許說一次服氣不容易,他說:“我夠聰明了嗎?”
尤明許心想,什麼夠不夠的,淡道:“嗯,是聰明了,連’性’都知道了。”
逗了他這麼一下,她轉頭繼續觀察。過了幾秒鐘,聽到殷逢慢吞吞地說:“剛才那些話是自動從我腦子裡冒出來的,’性’什麼的,本英俊什麼都不懂。”
尤明許輕聲罵道:“胡扯。”
然後就聽到他輕輕笑了,說:“真不懂,一點都不懂的。”
尤明許不理他了。。
她盯著沙發和茶几,眉頭微皺:“覺不覺得這裡怪怪的?茶几拿走了什麼東西?”
第100章
殷逢也盯著茶几,上面放著幾本時尚和金融雜誌,還有一盤零食、飲料、開水壺、紙巾等零碎物件,但只占了一小半面積,大半空著。仔細一看,的確有點突兀。
兩人目光環顧一周,最後同時落在書架遠端一角,那裡放著套茶具。
尤明許走過去,戴著手套拿起茶壺,發現都洗乾淨了,但裡頭還有水漬。她說:“洗了沒多久。茶几上明明有空地,卻放到了書架上。”
“而且是放在距離茶几比較遠的內側,不是放在方便拿取的位置。”殷逢接口。
兩人對視一眼,尤明許立刻掏出電話打給同事,讓派鑑證人員過來。反正現在任何疑點、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所以……”尤明許心中豁然開朗,“以樊佳的身手,放倒三個男人不在話下。卻和周榮峰打得這麼狼狽,還用了菸灰缸見了血。這樣才說得通,茶里一定下了東西!”
殷逢說:“匆忙之下,洗不了太乾淨。有很大可能,杯壁上能鑑證出殘留。”
尤明許精神一振,這也許是警方目前能找到的最直接的證據了。這幾天來,她頭一次眉開眼笑。殷逢看著,也只覺得心裡跟著亮堂起來。心想原來只要能令她露出笑顏,自己願意使出渾身解數赴湯蹈火,都沒有關係。
尤明許沉思了一會兒,說:“以樊佳的性子,走到這一步,對方剛剛露出馬腳,哪怕猜到茶里會有東西,只怕她也會鋌而走險,喝下去。而且那時候,她沒辦法預料到會丟失報警追蹤器。”
尤明許感覺到眼眶有點發熱,低頭看了會兒地面,再抬眸,已恢復清明。她的所有這些小情緒,殷逢都看得很清楚,他忍不住伸手,輕輕摸了一下她的頭。就像她平時摸他那樣。
尤明許說:“反了你。”
殷逢嘀咕:“我是很想反了你啊。”
這奇奇怪怪意味不明的話,尤明許當沒聽到,揮開他的手:“別鬧。接下來去周榮峰的房間,樊佳就是從那裡開始失蹤的。”
——
周榮峰的辦公室,一切陳設如白天,地上的血跡都還在。這麼的寂靜,令人無從回想白天的驚心動魄。
尤明許看了眼周榮峰的辦公桌、柜子、沙發,都沒什麼異樣。茶几上還擺著茶具,喝了一半的兩杯茶。
只少了電腦,第一時間就被警方帶走,然而查無所獲。
尤明許蹙眉說:“有個疑問。張薇倉促清理掩飾茶具,我進來時,他們正在毀掉電腦上的證據。這意味著,他們當時已經猜到樊佳的警察身份。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樊佳的身手?”殷逢想了想說,“當時她被下藥,也許神志不清行動遲緩,卻依然打傷了周榮峰逃脫。普通女孩,沒有這個能耐。”
尤明許點頭,說:“確實。我如果是周榮峰,一定會因此生疑。但僅僅因為這個,就把電腦給毀了,是不是太過謹慎了?”
“樊佳一定還幹了什麼。”殷逢說。
尤明許的目光落到辦公桌上空空的那處,說:“電腦!樊佳帶了解碼器,她一定會想辦法收集證據。那台電腦里被毀掉的東西,說不定就是被她動過的!”
殷逢點頭:“有可能。”
“難道就是因為動了電腦,被周榮峰發現,兩人才廝打?”尤明許說。
殷逢搖搖頭,說:“不會。屋內有打鬥痕跡,如果周榮峰當時就發現了,怎麼會不第一時間叫人手?他想要一個人制服樊佳,就是對她圖謀不軌。
直至被打傷昏迷了幾分鐘,醒來後,意識到樊佳身手異常,也許他很謹慎,就會第一時間查看電腦,發現被人動過,這才如臨大敵,毀滅證據、大肆追捕。”
尤明許和他對視了幾秒鐘,緩緩開口:“也就是說,在他們意識到之前,樊佳很可能已經把關鍵證據,帶出這個房間了。”
殷逢點頭。
尤明許一把推開辦公室的門,面前是一條陰暗僻靜的走廊,兩側有的門緊閉著,有的虛掩。仿佛裡頭都藏著什麼未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