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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你怎麼還叫我書錦小姐。」權書錦嗔怪一聲，然後便跟著胭脂月一起進了院子。
東姝跟在權書錦身後。
「是是是，書錦怎麼過來了？」胭脂月私下裡，只是簡單的打扮，甚至連穿著的旗袍，都是特別素雅的顏色。
妝容更是淺淡的像是素顏。
半點不像是之前在百樂門唱歌之時的妖冶，也不像是之前幫著徐盛張羅事情之時的冷艷。
「當然是來看看你啊。」權書錦倒不好說，我是因為徐盛要結婚了，不放心你才來看看。
可是她一開口，胭脂月便懂了。
眼眶似乎紅了紅，很快也便恢復過來了。
「你呀，有心了。」胭脂月感嘆一聲，然後拉著權書錦和東姝進屋去坐。
「院子小，別介意。」胭脂月客氣的說了一句，然後便給兩個人煮茶。
行雲流水的動作，只看著便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胭脂這動作真好看。」權書錦坐在一邊，看著這個動作，真心誇讚。
胭脂月無奈一笑，只是笑意帶著幾分苦澀。
東姝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又怕自己說不好，再扎了人心窩子，想了想也便放棄了。
倒是權書錦在煮茶中間，久久的沉默之後，小聲問道：「胭脂，你會不會很難過？」
胭脂月這兩年，幾乎是被默認成了徐盛的女人。
可是徐盛一直沒將她收進房中，哪怕當個姨太太。
其它人，還以為徐爺不受約束，說不定想娶胭脂月當正經太太呢？
結果現在呢？
要結婚了，可是這個正經太太跟胭脂月沒什麼關係。
權書錦問完之後，自己先紅了眼圈。
因為腿腳的毛病，權書錦已經21歲了，可是也沒接觸過情愛。
骨子裡到底還是帶著幾分自卑的吧。
而且這亂世……
想想還是算了吧。
只是想到胭脂月，總是帶著幾分心酸。
所以，胭脂月還沒什麼反應，權書錦先紅了眼眶。
「莫難過。」胭脂月煮茶的動作半點未停，開口的聲音，柔軟動聽。
「可是我怕你難過。」權書錦這個時候，也感性了一把。
其實來之前，她還告訴自己要堅強，別亂說話。
權書錦怕胭脂月本來就難受，自己再多提，她心裡更不痛快。
可是忍不住啊。
看著胭脂月面色淡然，看著她處變不驚，看著她動作行雲流水，看著她眉眼不透半分喜悲，權書錦還是沒忍住，直接問了出來。
聽到權書錦帶著哭腔的聲音，胭脂月微嘆了口氣。
嗞嗞嗞……
煮好的水直接澆在了茶杯上，先洗杯，再斟茶。
動作半點沒停，胭脂月沒急著開口，而是先給權書錦和東姝斟了茶。
「嘗嘗，我新調的花茶，味道很甜。」胭脂月眉眼自然，看不出什麼喜悲。
如果不是之前唇邊的一抹苦笑，東姝會以為，胭脂月對徐盛結婚這件事情，其實並不在意的。
第510章 姨太太逆襲日常30
權書錦不知道胭脂月心中的想法，只能先端起茶飲一口。
微微甜，像是戀愛的感覺。
雖然權書錦並不知道情愛是何種滋味。
可是看那些話本，還有些西方的書籍。
都說，甜甜的就是初戀的感覺。
這花像是初戀，品一口，微微甜。
「很甜。」權書錦實話實說。
胭脂月勾勾唇，笑得柔美和氣，似是山水墨畫。
這一瞬間，她端莊大氣，優雅寧靜。
這一瞬間，她不像是百樂門，為討生活而煙視媚行的歌女，倒像是古典書宅里走出來的大家閨秀。
「心裡苦，喝點甜的，能好受一些。」胭脂月端起茶，輕飲一小口，笑意漸漸苦澀。
權書錦抿著唇，難過的眼淚就要下來了，可是她沒哭。
只是安靜的一小口一小口喝著茶。
胭脂月的目光放到了遠處，半晌之後，這才緩緩開口：「我很感激徐爺將我從泥淖里拉了出來，這份感激之情，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忘記。」
「雖然我也曾有過幻想，不過如果他能幸福，其實這樣很好，我遠遠的看著，祝福著，就已經很好很好了。」
「有些人，不一定要親自守在身邊，才是幸福。這樣遠遠看著，也很好。」
……
胭脂月說了很多，說到最後，一杯茶敬了敬遠方的天空。
再開口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可是，還是會難過，哪怕看著他幸福，可是心裡還是苦啊。」
「胭脂……」權書錦有些擔心這樣的胭脂月。
「我沒事，只是想感嘆一聲。我沒有可以讓他驕傲的身份，沒辦法與他站在一處，這是我的悲劇，我能接受，」胭脂月勾勾唇，聲音依舊婉轉動聽。
「書錦，若是有一天，你也有喜歡的人，你會明白，哪怕心胸再寬廣，哪怕一再勸著自己放手，可是你始終沒辦法，笑著祝他幸福。」胭脂月說完，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一杯茶一口飲，胭脂月在權書錦擔心的目光中，再度開口：「所以，我準備離開了，書錦。從前我以為，華服錦衣是我追求，奢華的生活亦是我想要，可是如今看看，這些東西，其實在這亂世，是最虛無縹緲的，說不定哪天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