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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這半年,也有人勸說赫連闊,要不要再續娶一位繼室。
畢竟這後院沒人管著,也是個麻煩事兒。
這樣的提議,讓聞人氏面色十分不好看。
畢竟,一旦新婦進門,她這個貴妾的日子怕是又不太好過。
不過赫連闊卻是直接拒絕。
陛下有意奪他兵權,赫連闊不傻,知道自己若是強行回邊關的話,家裡怕是也不得安生。
而且會不會被陛下算計也不得而知。
所以,赫連闊乾脆直接讓出兵權,然後領了一個太子太傅的空職,直接留在蘭城,不再外出。
對於續娶之事,也不再多提。
一個是怕委屈了聞人氏。
一個自然也是考慮到。
如今他這樣的身份,一旦續娶,如果只是平凡人家的小婦人還行。
若是涉及到權貴,又是一場權利的博弈。
赫連闊覺得自己博不好就容易輸掉。
索性就這樣放任著吧。
反正有長媳代為掌管後宅,家裡亂不了就行了。
「嫂子,聽說慕容大人遞了奏摺回來,說是想回蘭城給陛下賀新年,被陛下否了,慧妃娘娘因為這件事情,還病了呢。」赫連姣最近越發的明艷動人。
前世一直纏著她不放的婚事,暫時解決掉了。
皇帝有意扶持宸妃和六皇子,便是這兩個人不足為懼,可是皇后還是要分出心思去應對。
如此一來,在赫連姣身上花的心思就不太多了。
這讓赫連姣放鬆不少,整個人也像個真正的少女一樣,享受著花一樣年紀的生活。
特別是聽說,赫連婉在太子府上的日子並不好過。
刑部尚書之女,大方端莊,又是個七巧玲瓏心思。
上會哄皇后娘娘,下又寬待僕人,中間又很能討好太子殿下。
這讓從前以為占著太子寵愛的赫連婉接連受挫。
特別是她半個月前還意外小產,更是讓赫連婉的情緒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如今整個人變得尖銳又敏感。
太子每每念著從前的情份過去看她,聽到的都是她那些車軲轆話。
時間久了,太子也不耐煩。
原本他也不是什麼長情之人。
所以,聽說最近已經不宿在赫連婉房裡。
如果不是去另外一位側妃那裡,便是去其它通房那裡,反正就算是路過赫連婉的院子,都不願意進去。
東宮和後宮沒什麼區別,這種見風使舵的事情,下人們做的最是熟練。
所以,赫連婉被太子厭棄之事,府里下人看得清楚,他們明面上是不敢得罪貴人。
可是暗地裡的手腳,就不得而知了。
知道赫連婉的日子過得不好,赫連姣便覺得心裡暢快。
不過同時又覺得,同為女人,大家也是可憐。
其實說到底,前世姐妹成仇,除了最開始兩姐妹不對付之外,太子這個男人也功不可沒。
只是可惜了,如今自己勢力太小,沒辦法拿太子怎麼樣。
不過不急的,總有機會拉他下馬。
讓他再也沒辦法像前世那般,永享榮光!
聽到赫連姣跟自己提到了慕容炳,東姝還微微恍惚了一下。
畢竟當初有諾於人。
所以,慕容炳去和州赴任之時,東姝還曾經去見過他一面。
全了最後的父女情誼。
當時,東姝代慕容詩問出了想問的話:「這些年午夜夢回,可曾夢到我母親,你可曾後悔,可曾愧疚?」
彼時,慕容炳一身狼狽,再不復之前的意氣風發。
聽了東姝的話,沉默了很久。
一直到最後上馬車之前,這才冷冷的吐出兩個字:「不曾。」
一句話,兩個字。
否了髮妻全部的深情。
東姝不知道,若是慕容詩的母親泉下有知,會不會覺得自己當初瞎了眼,蒙了心,愛上這樣一個男人,並且為他付出了所有。
最後,卻被他所厭棄,便是連富貴榮華,都不願意與她共享之。
不過,斯人已逝,東姝也只是代慕容詩問出了她想問的問題。
得到了答案,東姝也便不再糾結其它。
這一段恩怨已了。
以後,橋歸橋,路歸路,誰跟誰都沒關係了。
只待自己的任務完成之後,再回一趟青月觀,給慕容詩這個可憐的女孩子,立一座碑,證明她曾經在這個世上存在過。
想想當時慕容炳的冷言,再聽赫連姣如今提及,慕容炳想回京賀歲之事。
東姝抿抿唇,笑意有些複雜。
也許是權勢迷了人眼,惑了人心。
慕容炳如今就算是落魄了,卻依舊不改一顆想要再爬回來的心。
他也許在蘭城鋪了路,想借著新年賀歲之時,再弄點什麼動靜,引得皇帝注意,再召他回京任職。
卻不曾想,如今皇帝卻是連見他都不願意。
如此一來,就是不知道,若是東姝再問起,他可曾後悔。
他是不是還可以做到面容冷靜的「不曾」二字。
赫連府的新年,也是熱鬧。
赫連闊如今閒賦在蘭城,不被帝王猜疑,其實日子也算是好過了。
只是赫連闊手裡的兵權一被卸下,太子一派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
雖然六皇子手裡如今也無軍方支持,可是這些年,太子一派依附赫連闊的兵權成了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