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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師好比一根針,陣師的靈力好比穿過針的線,將不同材料縫合起來,最後再往材料中注入靈力,使之由相剋變成相融,徹底融入陣法。
這就要求陣師對材料屬性的感知足夠精準——正巧,林拙的神識能夠看見靈氣中漂浮的元素,直接給她開了一個最大的作弊器。
別的陣師需要去感知、試探、摸索,才能確定怎麼下“針”,還要當心自己走錯一步會引起靈氣混亂。
林拙卻不用,滿場的靈氣在她眼中無處遁形。
她之所以行動得這麼慢,只不過是顧忌著原主和自己都是第一次布陣,沒有經驗,習慣性地小心謹慎罷了。
待到她發現自己完全可以在陣法里橫著走,她的速度便越來越快。
陣法漸起,將她的身影掩在迷霧中。
……陣外,三人看了林拙一會兒,見一時半會兒林拙用不上他們,便挪開了視線。
聶湛躺在草地上閉眼小憩,棠紅逗孔雀玩,雲泊舟則拿了一本書看起來。
過了一個時辰,聶湛睜眼醒來,無聊到發霉,蹲在雲泊舟的身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說著話:“雲師兄,你說林拙什麼時候才能出來?”“這才過去了一個時辰,急什麼,”雲泊舟將書翻了一頁,漫不經心道,“霜姐每次布陣都要兩三個時辰,她修為比霜姐低,大約還要再慢一些。”
聶湛一摸下巴:“我倒覺得她會比霜姐快一些。”
“你可別忘了,”聶湛道,“霜姐只有左手能用,而她兩隻手都能用。”
雲泊舟道:“可她是第一次布迷蹤陣,若我沒有猜錯的話,她也是第一次布陣。
她當年……你也知道。”
聶湛將雲泊舟的未盡之語聽在耳中,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他懂雲泊舟的意思,這是在說林拙當年宗門的課也不去聽,一直追在聶瀟的屁股後面跑,不學無術的草包名頭傳得到處都是。
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他可一點看不出現在的林拙哪裡有當年的影子。
聶湛眼珠一轉:“那我們來賭她什麼時候出來吧!”雲泊舟又翻一頁書:“不賭。”
聶湛道:“一壺猴兒酒。
要是我輸了就去飛來峰給你弄。”
雲泊舟的酒癮被勾起來,猶豫了一會兒:“成交!”“嘿,”聶湛笑開了眼,“我賭她再要半個時辰就能出來。”
雲泊舟道:“我看還要一個半時辰。”
“雲師兄,我覺得你輸定了……”聶湛得意洋洋,正要對雲泊舟嘚瑟兩句,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問:“賭什麼?”他順嘴就接了:“賭林拙什麼時候出來……林拙?!”他驚訝地回頭,正好見到林拙從陣法中走了出來,面色稍顯疲憊,眼睛卻明亮而有神。
聶湛和雲泊舟都滿臉狐疑:“你怎麼出來得這麼快?”雲泊舟懷疑道:“你真的把陣法做好了?你這麼一中斷,那些材料可都要廢了。”
聶湛更是道:“做的這麼快,你該不會像我剛才一樣趕工了吧?”唯有棠紅滿臉高興:“林師姐,你完成啦!”林拙沒想到這個速度居然算是快的,做完之後,她還特地在陣中磨蹭了一下,以免幹得太快惹人懷疑。
但懷疑她的工作成果沒有問題,懷疑她的工作態度,她就很不爽了。
“陣法質量怎麼樣,你們大可以進去自己看看。”
林拙轉眼就走到他們身邊,抱臂看著他們:“而你們拿我做賭注……怎麼賭的,嗯?”看出林拙面色不虞,雲泊舟忽然有種做壞事被人抓包的尷尬,咳嗽一聲:“就是聶小五和我開個玩笑……”聶湛也十分配合他:“對,沒什麼沒什麼……”林拙挑眉,棠紅悄悄站在了林拙的身邊:“林師姐,我聽到了。”
她踮起腳,附在林拙耳邊說了幾句,林拙勾起嘴角。
“一壺猴兒酒是吧,”林拙道,“你們兩都沒賭對,那賭注都歸我。
一人一壺猴兒酒,等你們給我送來。”
林拙說罷,轉身離去。
聶湛控訴道:“小棠,你出賣我們!”“切,敢做還不敢讓人說,”棠紅一張臉面無表情,口中的話卻句句嘲諷,“誰讓你們先懷疑我林師姐布陣的水平?我要是她,累了半天被人這麼懷疑,早就一拳揍上來了。”
說完,她跟在林拙身後也走了。
“雲師兄,”聶湛摸不著頭腦,“你說林拙給小棠灌了什麼迷魂藥,讓小棠這麼向著她?”雲泊舟嘆口氣:“剛才是我們不對,不該這麼說她。
陣法怎麼樣,你與我進去看看便知道了。”
雲泊舟與聶湛一同入陣,半晌後,二人雙雙出來,滿臉震驚。
雲泊舟喃喃道:“沒想到這陣法的完成度這麼好,那陣圖就算霜姐也只不過能夠完成七成而已,她第一次布陣,竟做到了九成,逼近十成。”
陣法的完成度,即陣法利用材料的程度。
完成度越高的陣法,對材料的利用程度越高。
有些陣法,布陣的材料實在難尋,但材料的利用程度差了一毫一厘,陣法的效果就會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