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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軒做的丹藥, 怎麼說也會比這個藥膏有用, 可她卻沒有服用,傷口上只抹了這藥膏。
也就是說, 她重傷到現在,很有可能一直都昏迷不醒。
這個情況就有些糟糕了。
林拙托起她的身體,粗略地檢查了一下她身體外部的情況, 其他地方有一些小傷, 但是沒有這麼嚴重的傷口。
林拙又執起她的左手, 探向她脈門,發現她經脈中靈力的運轉似乎非常混亂。
混亂到她無法判斷情況,只能找一名丹師來處理。
當務之急,必須把人帶回去,讓明軒來處理。
得去看看那個傳送陣是什麼樣的,別在傳送之時出了什麼差錯。
林拙輕輕放下沈凌霜,走出了這個房間。
滿以為林拙會回來哄他的某隻橘貓,眼睜睜見她從自己的身邊掠了過去,連她一個眼角都沒得到。
他愣了半晌,渾身的毛又炸了起來。
屋內的貓瑟瑟發抖地擠成一團,一動都不敢動。
待到他跟著林拙離開,它們才鬆懈了幾分,緩緩地重新圍到沈凌霜的身邊,依偎在她身旁。
……林拙一走出房間,就感到玄離跟了上來。
他不遠不近地跟著她,沒有躲躲藏藏。
林拙視而不見,加快腳步,回到了自己剛出現的地方。
她醒來的地方是一片花園,或者說靈藥園,能看出來,之前的草木打理得都非常精心。
陣法在這片靈藥生長的土壤下緩緩運轉,輸送著靈氣,陣眼留出了一片空地,鑲嵌著不知名的礦石。
乍一看,這就是一個普通的聚靈陣。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陣法,還能夠兼具著傳送的功能。
只不過這陣法的紋路明顯有些地方殘破了,露出幾道嶄新的缺口。
沈凌霜本就是個傷患,要是傳送時出了問題,那根本是雪上加霜。
林拙抿了抿唇,沉下心,放開神識,觀察著這陣法的紋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修復。
但一放開神識,她就懵了。
這蒼界的陣法比大荒的陣法要複雜高深得多,原主本身的陣法知識也不算多紮實,她穿越過後更是幾乎沒有學過。
以至於她現在,根本看不懂這陣法!她現在,完全就是一個考試不及格的小學生在面對高等數學!不行,林拙立馬放棄了,靠自己研究,這輩子都別想回去。
林拙收回了神識,準備離開。
她心中盤算著:先去這丹修的書房找一找陣圖,看看陣圖能不能幫上什麼忙,順便搜尋一下這丹修儲藏的靈藥,穩定一下沈凌霜的傷勢。
結果她一轉頭,就看到地上的某隻貓。
她眼眸亮了幾分。
這麼費勁幹嘛,這不是有個現成的人選嗎。
林拙走向他,他彆扭地別過頭,甩甩尾巴,眼角卻不住地用餘光瞥向她。
林拙在他身旁停下,半蹲下身。
他耳尖顫了顫,鼻息都粗重了幾分,噴得兩邊貓須微微上翹。
林拙心中好笑:“你把我從大荒帶過來,知道怎麼才能讓我們回去嗎?”貓的身體又一次僵直了,仿佛沒聽懂她在說什麼。
“說話啊,神獸大人,”林拙斜它一眼,悠悠道,“或者我該叫你……玄離真君?”貓看著她,向後慢慢退了一步、兩步。
然後,落荒而逃!林拙氣道:“說正事呢,跑什麼跑!”她眼睜睜看著貓躥得極快,一下就躍上了房梁。
林拙氣極反笑:“躲我是吧,有本事把我帶進這個陣法里來,沒本事用真容見我?”貓的身體縮在房梁的陰影中,金色的瞳仁看著她,神色晦暗難明。
林拙心中一沉:“你是不願意認我,還是不願意幫我?”她心中莫名有些委屈:“你不願意幫我,為什麼還把我帶進傳送陣?”貓動了動,仍舊沒有開口。
這一刻,她終於感受到了兩人身份地位的巨大懸殊:他可以隨意支配她,改變她的命運軌跡;她卻對他無可奈何,從前之所以能夠與他愉快相處,不過是躲在他是一隻凡貓的假象下罷了。
林拙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等到回音。
她深吸一口氣:“那好,你不願意幫我,我就自己想辦法回去,謝謝你帶我過來找到我小姨。
欠你的人情,我日後會想辦法還上,你既然不願意暴露身份,那從此之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不會糾纏於你……”她說罷,大步流星地離開,沒有聽到背後一點挽留的聲音。
她頓了頓腳步,而後堅決地朝丹修的書房走去。
胸口卻莫名煩悶,心中說不上來地泛起了一絲苦。
房樑上的貓,在她離開後,緩緩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呆呆望著她的背影。
他不知道她認出了他,還以為能夠將這假象維持下去。
沒想到,她竟點破得這麼快。
他情願她將他當成一隻凡貓,這樣他就不用玄離的身份去面對她——她乃奪舍之人,他身負狴犴血脈,本該對她除之而後快。
可……他金色的瞳仁中流露出迷茫與掙扎。
半晌之後,他從房樑上跳下來。
悄然隱藏起自己的蹤跡,朝著她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作者有話說:跟我念: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