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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聽說過一個無妄山的傳說,即神獸經常會隱藏自己的身份,出現在犯人的中間主持正義。
若林拙懷裡這一隻真的是神獸,她可是撿了大機緣。
“我哪敢對它不好,”林拙笑道,“你看,它還拍我一爪呢。”
林拙舉起手,手背上有三道淡淡的紅痕。
雲泊舟看著那爪印,猛地想起他和林拙在無妄山初遇的一件事來。
那時他以為林拙騙了趙倚晴的刀,怒急攻心,沒忍住對她動手。
林拙當時明明處於下風,被他壓製得沒有反擊之力,他卻忽然眼前一黑,等到再醒來之時,身上已經多了三道爪印。
他那時還以為是林拙乾的,現在想來……那出手的很有可能是鎮獄神獸!雲泊舟驚駭地看向那貓,想要張嘴說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那股強悍地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威壓又籠罩了他,讓他但凡想口吐一個字,渾身都氣血翻湧。
“雲師兄?”林拙見他如此,奇怪道,“你怎麼了,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雲泊舟感到身上的壓力一松,他緩了緩心神,勉強笑道:“沒什麼。”
“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林拙掃了一眼市集,大部分人已經完成了交易,只有零星的攤位還在擺放,“我在這守著也行。”
“我怕你……”雲泊舟感到那貓瞥了他一眼,他連忙改口,“好,我回去。”
有神獸在,誰敢讓林拙受欺負?……雲泊舟離開後,林拙逗了貓一會兒。
它似乎很喜歡剛才買的琉璃草,才買到手就被它吃掉了一小半,並且咬一口就眯起眼睛,十分享受的樣子。
那狀態怎麼說……有點像醉酒,又有點像……吸貓薄荷?林拙看向掌心的琉璃草,她對草藥認識不多,分辨不出這所謂的二階琉璃草和一階琉璃草有什麼區別。
但如果屬性和貓薄荷類似的話,那剛才那個姑娘說的貓喜歡吃就說得通了。
“好了,別吃啦。”
林拙見這貓吃得醉醺醺的,把剩下的一般琉璃草給收了起來:“市集要關閉了。”
整個市集已經不剩幾個人,維持迷蹤陣運轉的材料也都消耗得差不多了。
再過一會兒,整個陣法就會自行散去。
林拙抱起貓,準備離開市集。
卻在這時,她感覺自己被跟蹤了。
她回頭一瞥,那人也沒有躲開,而是大大方方地站了出來,朝她鞠了一躬:“尊上。”
林拙聽著這聲音有點熟,在陣法的幻境中,又想不起來這是誰。
她感受到對方沒有敵意,沖對方微微頷首:“出去說。”
她與那人出了陣法,聶湛不知跑哪去了,棠紅仍在外面守著。
棠紅見她出來,有幾分開心:“林師姐,市集結束了?”林拙摸了摸她的頭:“你守了一天了,也去休息吧。”
棠紅卻沒有離開,而是盯著林拙身後的男人:“你是誰?看起來就不是好人,為什麼跟著我師姐?”林拙回頭一看,呦,這不是被她收拾過的一隻耳嗎?原來剛才一直跟在她身後的人是他。
也是,上次收拾他的時候,這貓也在她身邊,想來這人是認出了她懷裡的貓。
“沒事,他沒有敵意,”林拙道,“我們有些事情要說。”
“哦……”棠紅懂事地避讓開,“我在前邊等你,他要是敢欺負你,你立馬就過來揍他!”林拙笑了笑,見棠紅果真站在不遠處等她,心中微暖。
她對一隻耳道:“你來找我有何事?”“尊上,”一隻耳道,“今日與你起爭執的那攤主,是孫大刀。”
“孫大刀?”林拙問,“那是誰?”“是我……曾經的老大。”
“哦,”他這麼一說,林拙就想起那刀疤臉來了,“還有別的事嗎?”一隻耳見她如此輕描淡寫,不禁急道:“他起先還忌憚你下的所謂毒。藥,後來發現毒。藥不過是一抔黃土,便對你恨之入骨。
我們交手三回,我能夠看穿你的身份,想必他也已經看穿。”
林拙不明所以:“那又怎樣?”一隻耳懇切道:“他如今投靠了燕十三,燕十三此人睚眥必報,孫大刀也心眼如針,新仇加舊恨,他們一定會找機會對付你。”
他忽然跪下:“與他們爭鬥,應當先下手為強,我願追隨在你身後,幫你度過此難關。”
他料想林拙就算與神獸有交情,自身實力也太過微弱,在燕十三面前不能自保。
他這一投誠,一定能夠被林拙所接受。
不料林拙一挑眉:“你想拿我當槍對付孫大刀?因為上次的事情,你恨他割掉了你的另一半耳朵,也恨我在當中挑撥你們的關係?”她覺得眼前的場景有些好笑,一個曾經的敵人,來告訴她有敵人準備對付她。
果真驗證了那條真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嗎?一隻耳的心思被她拆穿,臉上當即有些掛不住:“我……”“你不用辯解,我不介意你恨我。”
林拙淡淡道,“你覺得我毀了你剩下的半隻耳朵,毀了你和孫大刀的同盟,可你有沒有想過,若我落在你們手中,下場會如何?”窩在她懷中的貓忽然動了一下,似乎是不耐煩聽這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