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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 你跟著我, 以血畫陣。”
“生死契原本不必這麼複雜,”青蓮的聲音猶如山風一般安撫著她, “只不過他傷得太重,我們需要布下兩重陣法來保住他。”
青蓮說罷, 刺破了指尖, 血滴懸浮在空中,在他靈力的操縱下, 細密連成一條血線。
林拙跟著他一起, 也咬破了指尖。
青蓮開始畫陣。
他布陣的速度不疾不徐,飄逸瀟灑, 就連布陣也帶著一股骨子裡的隨性與從容。
這樣的速度正好能夠讓林拙跟上, 她沿著青蓮布陣的軌跡, 在他的陣法之上也畫了一重陣法。
等到二人陣法畫好,青蓮的陣法上升,她的陣法下沉,她在陣法當中打坐,懸在上方的血光映得她眼底通紅。
結契的法門青蓮早已交給了她,林拙解開他的衣裳,取一根長針,緩緩刺了進去——
結生死契,要取心頭血。
長針拔出,一滴血凝在針尖,林拙動用自己的神識將血滴包裹,然後按照青陽教她的辦法不斷變幻手勢。
而後,林拙感到自己全部的神識連同靈力十分洶湧地朝著玄離涌去——
青蓮事先和她說過,玄離受了重傷,生死契會讓人平分生命,所以在結契的過程中,她會越來越虛弱,但這結契的步驟卻不能停止。
林拙只感覺自己承受著極大的痛苦,她咬牙堅持了下去,半步都不敢停。
當她終於做完結契的最後一個步驟,青蓮與她所設下的陣法驟然爆發出一道金光!
金光霎時粉碎,散落成點點金粉,悉數落在了玄離的身上。
金粉慢慢地融入進了他的身體,而林拙那股被抽空的感覺,也立馬被切斷。
林拙大口大口喘著氣,大汗淋漓,力有不支,險些倒在地上。
但她卻沒空管自己怎麼樣了。
她急切地看向玄離,他面容恬靜,沒有了往常的那股冷,反而還帶著幾分孩子般的純淨與天真。
她茫然問道:“青蓮先生,這是……成了嗎?”
青蓮一笑,滿室芳華:“你進入你的神識,便可看見。”
林拙聽到他的話,閉眼沉浸入了神識之中,這一進入,她就看到自己的識海之中,多出了一條金色的小徑。
她順著小徑向前走去,忽而走進了一團金色的光芒里。
那光芒之中,站立著一個虛影。
等她走近,那虛影忽而伸手擁抱了她。
那虛影片刻間消散,而與此同時,一股溫暖的力量充盈著她的身體,讓她睜眼醒來。
“怎麼樣?”青蓮笑著問她,“見到人了嗎?”
青蓮恣意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你結契的時候與他平分了力量,他現在應該恢復了不少,識海中能和你說上幾句話。
不過你倒是要休息上一會兒,才能好好恢復過來……”
林拙感受著體內充盈的力量,有些恍然,喉頭乾澀。
心中萬語千言,難以言說。
……
不管怎麼說,玄離的命終究是救了回來。
青蓮在得知玄離將力量都還給她之後,長嘆一口氣,贊了聲痴情人。
而後他道,要讓玄離更快地恢復,需要將他的身體放在陣法中溫養。
林拙問:“什麼陣?”
青蓮曲指,敲了敲桌面:“大陣。”
“你也知道,因為蒼界眾人將聚靈陣與傳送陣合二為一,掠奪大荒靈氣,所以蒼界現在才會被天道所譴責。”
青蓮聲音淡淡,“我想要把這些靈氣全都還給大荒。”
“還給大荒?”
林拙驚訝道:“可……蒼界那些人逃到了大荒,如果把這些靈氣還回去,豈不是助長了他們的實力?”
大荒修士修為最高是元嬰後期,因為大荒的靈氣根本無法養育修為更高的修士。
所以那些蒼界修士們都必須壓低修為,把修為壓到元嬰期,才能適應大荒的法則。
可如果把這些靈氣都還回去,那些從蒼界下去的修士們就可以輕鬆地解開自己身體的禁制,實力成倍增長,而那些還留在大荒的修士們,根本沒有辦法能夠在短時間內進階!
那這樣,就意味著青陽、林正峰等人,本來是和他們同階的元嬰期,還有一拼之力;靈氣一泄,他們立馬就成了被蒼界修士屠宰的羔羊!
林拙皺眉:“先生,這件事,我不能幫你。”
“你別急,”青蓮的聲音溫和道,“你能想到的,我也想到了。”
“他們用的那陣法,不過都是不入流的小陣法,”青蓮漫不經心道,“我們要做的,是大陣。
我需要你協同我,布下一個自創的陣法。
我們先把蒼界那些大大小小的陣法都封掉,同時建這個大陣。
等到把漏洞都堵住,只要開這一個大陣,就能夠把大荒的靈氣,全部都還回去。”
“自、自創陣法……?”
是了……
林拙忽然想起來,青蓮先生本人,就是一名陣法大師。
他雖然現在只有堪堪築基期,但他之前的實力,絕對屹立在整個蒼界的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