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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湛原本聽得入神,待聽到勤行夫妻之事,只燥得滿臉通紅,一時忘了眼前是師傅,低喝道:“荒唐!哪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事,若真的能功力大增,那人人不用苦練武藝,去養個女子便可!”
師傅卻搖頭道:“我猜想人丹煉製十分不易,光是那些毒物,便不易集齊。總之將她要來,有益無害。回到京師,你便跟聖上請旨吧!”
慕容湛沉默片刻,卻搖頭:“師父,對不住,此事不可。”
師傅微微變色:“縱然你對她毫無qíng意,今後遇到心儀的女子,再娶了便是。”
慕容湛心尖一顫,qiáng自壓抑,正色道:“師父,豈能因她的身子對徒兒有益,便qiáng取豪奪?她已有了意中人,並不鍾qíng於我,就是有天大的好處,我也不能勉qiáng。此事就此作罷,師父不要再提,對我皇兄,也請不要提起。”
師傅觀他神色,知他心意已決,回天無力,只得長聲一嘆:“痴兒、痴兒……”縱身躍出馬車,兀自搖頭嘆息。
慕容湛怔怔坐在馬車上,低頭只見清透的月光如流水覆在手背上,明明觸手可及,卻永遠也握不到手心。
初冬,山上卻比城裡清寒許多。剛入十二月,漫漫大雪已將整座山蓋得密密實實、素白冷冽。官道上的積雪足有半尺深,馬蹄踩在上頭,吱呀悶響,仿佛踩在往來行人的心頭上。
顏朴淙一身素白的狐裘,靜靜立在山腳下,雙眸淡淡望著山腰。林中隱隱可見幾個尖尖的屋頂,明明若隱若現,可在他眼中,卻極為醒目。
因為破月,就在那裡。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剛才修了一下本章,因為我刪減了段落,但是vip章節字數不能減少,所以我把下一章的開頭幾句放上來了,咳咳。
後面的章節還要jīng修,明天能不能雙更看今天的修改狀態。中午12點時通知哈,謝謝大家
☆、36.傾心
顏朴淙微垂著眸,俊白的臉上看不到出一絲表qíng。
面前的暗衛還在繼續稟報:“……那日步千洐孤身一人到這糧倉赴任,小姐並未跟隨。誠王留下的護衛,帶著小姐一路往北。四五日後,小的們就發現馬車中並無小姐……
……原本線索已斷,監視步千洐的弟兄們跟了他十來日,也未發現端倪。糧倉的副官是步千洐出生入死的部下,跟著他一起貶謫到此。副官原是不肯配合的,屬下頗使了些手段,才叫他每日乖乖稟報步千洐的行蹤……
天公作美,降下這場大雪。副官說步千洐看到大雪,十分憂心,立刻便往這一處廢舊糧倉過來。步千洐已在山中呆了一晚,屬下們推測,小姐,應當就在此處……”
顏朴淙眸中漸漸露出笑意。
“我親自去。”他隨手從一名暗衛手中取了柄長劍,淡道,“你們在此等候。”
暗衛一愣:“需不需要屬下們……”
顏朴淙淡笑:“那步千洐刀法有些造詣,你們去了只是礙手礙腳。便守在此處,明日此時,你們再上山,收拾他的屍身,燒光這糧倉。”
暗衛恭敬稱是,顏朴淙提著劍,逕自沿著山道上去了。暗衛們站在原地,也不見顏朴淙如何發力,修長的身姿卻如鬼魅般飄忽,頃刻已至山路盡頭,眨眼不見了。
顏朴淙足尖輕點樹梢積雪,於林中騰躍穿行。望見山間小溪清澈流動,卻想起顏破月的臉。
那是在婆樾城,她跟誠王執手而立。
早在得知破月在軍中時,顏朴淙便對容湛留心。追查之後,已隱隱猜出他的身份。後來在前線,眼見顏破月唾手可得,容湛卻從中阻撓,告訴他背上是湛洳劍——近臣皆知,皇帝將上古神劍湛洳賜給了誠王,容湛這是向他表明身份。
若說世上還有什麼人能讓顏朴淙止步,那必然是慕容皇氏。誠王是皇帝最疼愛的幼弟,當時兩人都在軍中,耳目眾多。縱然顏朴淙惱極,縱然顏破月唾手可得,他也不能對誠王動手。
卻沒料到,那傻頭傻腦的誠王,竟帶著破月返回了重兵包圍的墨官城;他更沒料到,所謂的“穆青”校尉有反守為攻的膽色,殲敵十倍,威震三軍。
等到了婆樾城,破月已完全像換了個人。
她的膚色依舊白若新雪,可比記憶中已紅潤許多、身量似乎也長高了些,再不是他最喜歡的蒼白纖弱如孩童;她不再會抓著他的衣襟戰戰兢兢,而是跟另一男人執手望著自己,雖然神色驚懼,可那漂亮的眸中也隱隱有倔qiáng的抗拒。
看到那眸,他心裡就痒痒的。
誠王?
無妨,慕容湛護得了她一時,護不了一世。
譬如此刻。
他的俊臉沒有半點笑容,茫茫白雪,也冷不過他眸中的寒意。
破月的確在這山中,並且對顏朴淙的bī近渾然未覺。
但她正獨自面臨更大的危機。
今年的雪來得實在太早太大,出乎她和步千洐的意料。眼見上下山的路都被大雪封堵,她還沒想好對策,半邊屋頂就被積雪塌了。
這是當年守倉人住的屋子,用最結實的圓木搭建。故雖然一小片屋頂和一根細梁掉下來,正好壓住她的一隻小腿,但房屋還沒倒塌。
只是……
隨著時間一點點推移,破月坐在地上,怎麼使勁,也不能將左腿□。天寒地凍,她只覺得左膝蓋以下,已經痛得麻木,不知這隻腿還能否保住。
半個時辰過去了,天色已然全暗下來。
破月簡直絕望透頂——她沒死在墨官城戰役里,沒被顏朴淙抓回去,卻要冷死在這場意外里嗎?
正呆呆鬱悶間,忽聽屋外馬蹄聲由遠極近,聲聲回dàng在山谷間,紛沓便至屋前。
不等她有任何反應,門已“哐當”一聲被人推開,一股寒氣嗖嗖的往裡灌。
月色清透,雪光幽暗,在那人身後掩映成黯淡的光景。他連斗篷都沒穿,只系了條黑色披風,全身落滿雪花。高大料峭的身影,像是要跟身後的雪夜溶為一體。
漆黑的眸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驟然一亮,隨即一沉。
“阿步!”破月不由得驚喜jiāo加。
步千洐沒有笑,沉著臉一個箭步衝過來,緊緊將她摟進懷裡。另一隻手將壓在她腿上的木樑一把推開。破月長長吐了口氣,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心咚咚的跳,還十分後怕。
步千洐走到chuáng前,輕輕將她放下。俊眉緊蹙著,替她脫掉鞋襪,他握住她的足,聲音暗啞:“很痛?”
破月只是僵麻難受,怕他擔心,搖頭反問:“你怎麼來了?”自她安頓在此處後,為了避過顏朴淙的耳目,兩人還未見過面。算起來已有十數日了。
“我原本在南倉巡視。看到下雪,立刻趕過來,還是稍稍晚了些。”步千洐答道。
破月心想,南倉與這裡相隔數十里,他卻來得這麼快。
步千洐這才低頭仔細查看她的傷勢,卻見一雙玉足還不及他手掌大小,纖瑩可愛,十粒腳趾更是宛若珍珠,圓潤幼弱。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女子的足,竟有些口gān舌燥,連忙收斂心神,提起真氣,熱力便緩緩從掌心傳到她足心。
破月已鎮定下來,默默道:“阿步,我的左腿……沒有知覺了。我……是不是會變成殘廢?”
她說這話時,手輕輕抓住他的衣袖,細軟的手指看起來柔弱無力。步千洐心頭憐意大盛,語氣輕快了幾分:“小腦瓜里都想些什麼?當然不會。何況有我在。”
他脫下披風,抱著她在chuáng上躺下,將被子嚴嚴實實蓋住。破月身子軟軟的隨他抱著,只覺得就算一直這麼抱著,也是極歡喜的。
步千洐卻解開衣袍,調整了一下位置,將她的雙足輕輕抓起來,抵在自己滾燙的胸膛。破月又意外又感動:“這樣你太冷了。”
“我跑了一路,熱得很,正好涼快涼快。”他很隨意的答道,提起全部真氣,整個身子都籠罩在熱力里。破月頓時舒服了許多,感覺血脈似乎也漸漸回溫了。
只是步千洐望著那小小一張臉,雪白光滑,煞是惹人憐愛。他一路牽掛著她,此時只覺得怎麼看都不夠。
過了一陣,破月被他灼熱的目光盯得不自在了。
“你別老這麼看我。”她小聲道。
步千洐心神一dàng,抬手輕輕抓住一隻玉足,黑眸越發深沉。
破月感覺到他指腹薄繭輕輕摸過足掌邊沿,絲絲縷縷蘇麻難當,不由得有些害羞。男女之事她雖然知曉得多,但經歷的少。一害羞,反而做出大大咧咧不在意的樣子,伸腿就在他胸口一踹:“鬆手!”
步千洐被她輕輕一腳踢得氣血上涌,嘿嘿一笑,一把捉回她的足,qiáng行送到唇邊輕輕一吻。破月渾身一顫,步千洐的臉也有些發熱,心裡卻極舒慡,漆黑雙眸直直盯著她笑。
“唉!我能動了!”破月踢了一腳,才發現左足已緩緩回溫,已能蘇麻的動彈了。
步千洐心頭一喜,知她是被壓得血脈不通,現下已經活絡,便無大礙。
破月伸手推他,想坐起查看傷勢。步千洐哪裡肯?雖將她雙足從胸口放下,卻把她的人摟進懷裡。湊到她耳邊,特別一本正經的道:“別亂動,還沒全好!小心落下病根——讓我多抱一會兒。”
破月原本嚇了一跳,最後聽他說多抱一會兒,頓時又害羞又好笑。
步千洐方才說話時,唇便碰到了她的耳垂,只覺得又香又軟。此時瞧她面上陣陣紅雲,偎在自己懷裡格外溫順,忍不住一張嘴,含住了她小小的耳垂。
破月渾身一抖,低低的呻/吟一聲,全身都軟了。
步千洐只吻過她的嘴,此時咬著她的耳朵,卻覺得怎麼此處也是如此誘人,令人想要反覆噬咬輕舔,就像上了癮?
體內的熱血驅使著他,沿那漂亮的耳廓慢慢向下,滑到她的脖子上,一點點的咬。破月被他親得全身蘇麻,不由得大窘,伸手想要推他,卻被他將雙手扣在chuáng上。
步千洐的唇不斷在她的臉、脖子流連,吻著吻著,下腹就有些發緊了。
他心中早認定破月將來會是自己妻子,此刻也極想就此玉成好事。可他從定qíng之初,便打定主意要好好愛她惜她,不願委屈了她,無名無分便跟了自己。
於是他qiáng自忍耐,痛下決心,唇舌不舍的離開她光滑如玉的肌膚,手臂一收,便將她整個扣緊懷裡,不再動了。
“親了許久了……好睏,咱們睡吧。”他故意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