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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聲慘叫,劃破了大理寺的地牢,“啊!陳斟你不得好死!”
幽暗的地牢內,一個被折磨地不成人形的人發出絕望的嗚咽。他身上的囚衣早已不堪折磨,破破爛爛,裸露出的肌膚下血肉模糊。他顫抖著,狠狠瞪了對面的人一眼。
對面的人,一襲華服,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杯蓋劃開滾燙的茶水,他卻渾然不覺,一派安逸。
語氣波瀾不驚:“你若是早點招了,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那人哈哈大笑,啐了口口水,“你這奸賊簡直是痴人說夢!”
陳斟一杯滾燙的茶潑了出去,正中那人的臉,他面目猙獰,聲音顫抖,破口大罵,“你這奸賊,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陳斟閉上眼,神色十分可怖,陰惻惻地笑了笑,伸手撐住太陽穴:“你以為你不招,我就沒有辦法麼?明天你就會看見你為之忠心的劉侍郎,聲名狼藉,狼狽入獄。然後你們兩個可以比一比,誰先下黃泉?”說完他笑起來,笑聲像陰間招魂的惡鬼。
陳斟做了個動手的手勢,一塊烙鐵便引上那人的胸膛。
鐵鏈晃得哐哐噹噹,配合著悽厲的嚎叫。
陳斟從地牢出來,已過丑時,“薛冰,回府後備熱水。”
薛冰低頭稱是,陳斟捂嘴咳了聲,薛冰趕緊上前給他披上披風。
月色幽幽,照在陳斟身上,他忽然開口:“薛冰,你信報應嗎?”
薛冰在他身後站定:“屬下不信。”
陳斟自顧自地說下去:“他說我定不得好死,他們都這樣盼著吧?好死是個什麼死法?不得好死又是個什麼死法呢?”陳斟說著閉上眼。
不知道哪裡來的風呼呼地刮著,似乎在回答他。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短小君。
陳斟:看到沒,我超凶
第十二章
京城發生了一件大事,劉其安劉侍郎鋃鐺入獄。
抄家的陣勢大的很,人圍了一圈又一圈,劉侍郎被戴上鐐銬帶走的時候,還說了一句“蒼天無眼”。
小謝說得繪聲繪色,好似親眼所見,梁懷玉打了個哈欠,問:“劉侍郎是誰啊?”
小謝翻了一個白眼,十分鄙視她:“掌柜的,你是不是啊,劉侍郎啊,就是戶部侍郎劉其安劉大人啊。”
梁懷玉哦了聲,其實她還是不知道。她除了知道現在有位陳斟陳大人,還有小可憐的渣爹梁淵,其餘一概不知。何況這位劉大人在史書上連寥寥幾字都沒留下,想來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她阿娘曾教導她,商場如官場,沉浮起落都是尋常事。今日倒了台,明日保不准又東山再起。
小謝還在義憤填膺:“肯定是因為得罪了陳斟!”
梁懷玉嘆了口氣,俗話說得好,禍從口出,這孩子是一點都不知道。“今天無量酒莊新到了一批酒,你去取吧。”
把小謝支使出去,梁懷玉又眯眼打了個哈欠,雲瑤正好過來,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梁懷玉察覺到她的目光,看向她,一身淡綠色的衣裳,頭髮簡單挽了挽,未佩戴朱玉釵環,就已經很好看了。
“我聽說,劉侍郎出事了。”
梁懷玉有些驚訝,雲瑤竟然會主動關注此事。她點了點頭,“好像是吧。”
雲瑤嘲諷地冷笑一聲:“天道好輪迴。”
誒?梁懷玉眨了眨眼,“你和這個劉侍郎有仇?”
雲瑤搖頭,神情冷漠:“我不過是覺得,當官的,也不過是皇帝的一條走狗罷了。你看,還不是一樣說死就死,皇帝怎麼會憐惜呢?”
梁懷玉從她的神情里隱隱覺得窺到了一些東西,她猜測,雲瑤曾經也是富貴人家,後來因為劉侍郎的緣故,害得她家破人亡。官場爾虞我詐,不是沒可能。不論如何,這劉侍郎和雲瑤的關係,並不如雲瑤所說那麼簡單。
梁懷玉再次打了個哈欠,她昨天晚上為了陳斟的事半宿沒睡好,一直在想,誰家的姑娘年齡正好,誰家的姑娘又與他門當戶對。陳斟什麼條件都沒留下,她打算待會上門拜訪,總得問一問有些什麼要求。這就像買東西和賣東西,你總得有個喜歡的不喜歡的標準,才能給你推薦買什麼好。
今日正好休沐,想來陳大人應該在府上。
***
“主子,梁姑娘求見。”薛冰見到這位的時候,心情是很複雜的。
因為今天休息,陳斟身上只穿了件裡衣,握著筆,一氣呵成。
“讓她進來吧。”
薛冰眼神一動,還是應下:“是。”
梁懷玉特意雇了輛馬車來拜訪陳斟,門口兩個小廝五大三粗,見她停了車,怒目圓睜瞪著她。
“勞煩替我傳達一下,醉月坊的梁掌柜求見陳大人。是為大人的大事而來。”梁懷玉補充了一句。
有一個小廝打量了她一遍,鼻孔哼了一聲,隨後進了門,應當是通報去了。
約等了一會兒,薛冰出來了,“梁姑娘請隨我來。”
梁懷玉吩咐車夫在外頭等著。隨薛冰進去了。
首輔府邸大而樸實,一座大宅子,其實有些空。梁懷玉左右看了看,心裡想道,薛冰已經停了腳步,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梁姑娘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