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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丐猶豫了片刻,沒抵過腹中飢餓,兩個人如狼似虎地吃了個大肚朝天。梁懷玉又帶著小乞丐去買了幾身好衣裳,給自己也買了幾套,同樣的,帳找陳大人結。
人靠衣裝馬靠鞍,衣裳是行頭,梁懷玉的大計還需要行頭充場面,這是必不可少的。
小乞丐看梁懷玉的眼神充滿了懷疑,“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因為你可能是我爺爺啊。這話梁懷玉當然不能說,她只好搬出了自己的弟弟,說他和自己的弟弟年紀相仿,長得有幾分相像,又編了一個苦兮兮的故事,哄住了小乞丐。
小乞丐紅著眼睛,便要當她弟弟。嚇得梁懷玉忙擺手拒絕,這可使不得,這要真是她爺爺,她會折壽的。
“這倒也不用,咱們就跟親人一樣,那些都是虛的。”梁懷玉換了衣裳,轉了個圈,沒想到幾十年前的衣裳樣式還挺好看。
小乞丐換了身行頭,人也煥然一新。梁懷玉拉著他上看下看,讚嘆不已,小乞丐被她看得臉都紅了。
一切都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梁懷玉拍了拍手,大步昂首地走向了錢莊。
西街有家小酒樓,經營不善,瀕臨倒閉,老闆正急著虧本出手。梁懷玉在東躲西藏這幾天,已經打探好了。只要她向錢莊借到足夠的銀錢,買下這酒樓,憑她的聰明才智,發家致富,走上人生巔峰,不是難事。
錢莊老闆比酒樓掌柜精明些,拿過那玉佩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還是不放心,又問了好幾個人有沒有見過陳大人佩戴。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後,又眯起眼睛打量梁懷玉:“這玉是陳大人的沒錯,只是,也可以是你偷來的,你說是不是?”
梁懷玉不甘示弱:“老闆瞧我生得如何?”她今日仔細打扮過,平日裡那張臉便已經十分好看,今日格外地好看。
錢莊老闆點了點頭:“姑娘是生得不錯。”
梁懷玉揚著下巴:“這不就結了,陳大人是我的相好,這玉是他送我的。再說了,您是借錢給我,有借有還的事,您怕什麼。怕我還不起麼?即便我還不起,陳大人還還不起麼?”
梁懷玉侃侃而談,說得有鼻子有眼,錢莊老闆有些動搖,捋著鬍子思索再三。
她說這話的時候,外出辦事的閒北正好聽了個完全。
***
梁懷玉最終借了五百兩銀子,她抱了銀子,馬不停蹄地去了那家酒樓。掌柜的連價都不想還,一口應下。
這家酒樓位置不好,菜品中規中矩,不出彩,入不敷出是必然的。她接手了這裡,就不能讓它一直入不敷出下去。若是改為經營別的,要麼需要手藝,要麼權勢錢財,她一樣也沒有,酒樓還是最好的選擇。
要想起死回生,就得搞些別人沒有的東西。
這個梁懷玉初步想過,別的酒樓都是單純地吃飯,她可以開闢出一個戲台子,一邊吃飯,一邊聽戲,甚至可以花錢點戲。唱戲若是不受歡迎,還可以唱歌,可以說書,可以跳舞,總之,怎麼新奇怎麼來。
梁懷玉倚著欄杆,仿佛看見了大把的銀子正朝她飛來,仰天長笑的時候,背後的欄杆不小心塌了,她拍著胸脯驚魂未定。
前任老闆哎喲一聲:“姑娘,忘了提醒你了,那欄杆壞了,還沒修,你小心些。”
梁懷玉應著,正打算就近坐旁邊的椅子,一蹲下,那凳子又倒地了。
前任老闆又是一聲哎喲:“這凳子有一條腿壞了,姑娘沒摔著吧?”
生意人突然感覺有些虧。
***
閒北回府復了命,順帶提起了在錢莊所聽到的:“那人說,她是大人相好的。”那日他是見過梁懷玉的,沒道理認不出,只是……他是個臉盲,尤其只對女人。
陳斟捏著茶壺蓋,不語。
敢拿著他的東西招搖撞騙,天涼了,府里的狗該改善伙食了。
作者有話要說:陳首輔:天涼了,該抱我了。
第三章
梁懷玉接手了那家店,首先把該修修補補的地方都修修補補好,而後換了個店名。原本的店名叫“富貴酒樓”,實在有些俗氣,梁懷玉大手一揮,改成了“醉月坊”。
原先的老闆出手了酒樓,聽說是舉家搬遷去了南淮。
南淮,這兩個字就像一顆石子投進了她心裡,泛起不盡的漣漪。她的父親,她的母親,都在那裡,或許還在為她們死去的女兒傷心。可是卻與她相隔五十年有餘,也不知這思念,能落到何處。
梁清見她神色有異,想起她曾說的弟弟與慘死的家人,上前勸慰道:“姐姐,你不要太傷心了,逝者已逝,自己過得好,你的家人也會在天上為你開心的。”
梁懷玉原本內心傷感,被梁清這一句姐姐衝散了所有的傷感。
折壽啦!她爺爺叫她姐姐!
通過這幾天的接觸,梁懷玉從梁清的喜好,大概確定了,這應該是她爺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爺爺年輕時候在京城發展,不過人生漫長,或許是之後輾轉去的南淮。
梁懷玉嘆了口氣,拍了拍梁清的肩,“你以後別叫我姐姐,就叫掌柜的就成,叫姐姐顯得我很老似的。”
……
可是他也很小啊。
雖然不懂梁懷玉的邏輯,梁清還是點了點頭,女人嘛,就是很奇怪的。